完全未曾料到自己竟會在二長老的床上,堰墟心下驚惶,倉皇無比。
然後,他想也沒想,立刻便就從床上爬下了來,準備下床。
堰墟心下茫然。
他怎麼會在二長老的屋子裡?
他分明記得,他腦中的最後一幕,是他體力不支,昏倒在了房門前。
再然後,接下來就沒有任何記憶了。
堰墟急急忙忙的要下床,可因為昨天下午到晚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用過飯,身子發虛,渾身使不上力,所以才剛從床上起身,便撲騰一下子從床上摔了下去。
內屋一聲悶哼,聲音從內屋傳到了外屋。
聽到這聲悶響,外屋坐著的人眉心一皺,想也沒想到問:“……你在做甚?”
心知外屋的人厭惡自己,更不可能對自己產生任何憐憫與可憐的意味,內屋的人吃痛了聲,然後低低的小聲答道:“弟子……弟子無礙。”
外屋的人見他說無礙,便沒再多問。
……
季時序等了又等。
季時序坐在外屋的椅子上,麵無表情的等了許久,然而一直都未能等到裡屋的人從裡屋走出來。
於是,不耐煩的季時序,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抬腳走進了裡屋。
來到裡屋一看,隻見裡屋的人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麼。
季時序瞬間皺起了眉。
季時序問:“你在做什麼。”
地上的人試著動了動,從地上爬起來,但約莫是摔到床下時不小心磕到了腳腕,所以他趴在地上,一時間起不來身。
見一時間起不來身,地上的人抿了抿唇,垂著腦袋,低聲回道:“弟子方才下床時……不慎磕到了腳。”
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然而,季時序在聽完這句話後,眉心一挑,想也沒想的反問道:“所以?”
季時序不明白趴在地上和磕到了腳有什麼關係。
不過隻是磕到了腳罷了,就趴在地上起不來了?這簡直就比女孩子還要嬌弱。
而且,不過隻是讓他下床滾出來罷了,怎麼會磕到腳?沒長手,五肢不全嗎?
季時序看著地上躺著的小屁孩,滿心嫌棄。
——小屁孩就是嬌貴。
不過他記得,書中,男主沒這麼嬌貴啊。
這軟趴趴的男主是換了個人吧?
聽著季時序口中毫不猶豫的‘所以?’二字,地上的人並不意外,臉上的表情更為的沉默與默然。
他更加的意識到了,眼前的這位二長老極為厭惡自己,就是自己斷了腿,恐怕也不會生出半分憐憫和憐惜。
好在的是……他也並不期待這位二長老能對自己產生什麼憐惜之情,從而放過自己。
堰墟眼眸黯淡,沒有絲毫光亮,低聲回:“弟子不慎磕到了腳……一時半會爬不起來。”
聞聲,季時序立刻便就嫌棄的嘖了一聲。
小姑娘呢?
腳被磕了一下就爬不起來了?
季時序滿心嫌棄,看著男主堰墟趴在地上愈發的覺得礙眼。
然後,季時序想也沒想,便準備彎下身,就像剛才拎著男主進屋那樣,再次的拎起男主的後頸,將男主給拎出屋去。
但動作剛進行到一半,季時序便就又停下來了。
季時序的動作戛然而止。
季時序忽然想起,要是他這會毫不猶豫並動作嫻熟的將男主給拎了出去……那豈不是會暴露什麼?暴露剛才就是他把他給拎進屋來的。
這不行。
他可是要在男主那刷仇恨度的。
能讓男主對他漲一點好感的舉動和行為都不能在男主麵前有。
於是季時序不動聲色的慢慢的收回了手。
好在男主一直在地上趴著,再加上可能也不太想看見季時序的臉的緣故,所以便一直低著腦袋,沒有抬過頭。
所以,剛才季時序下意識伸手的動作,男主便也沒瞧見。
沒瞧見,那他就放心了。
季時序放了心,收手,冷著臉站到了一邊。
季時序冷著臉問:“你還得趴多久?”
季時序僅僅隻說了這六個字,沒有再多說,可字句裡,滿滿的都是‘我看著你礙眼’。
堰墟眼簾低垂,低聲道:“弟子……這就起來。”
說著,抿唇深吸了口氣,用兩隻胳膊撐起自己的上半身,試著從地上站起來。
但堰墟兩隻胳膊虛軟無力,他才剛試著撐起胳膊起身,但馬上,兩隻胳膊又虛軟的彎了下去。
堰墟試了三次,皆未能成功。
一旁的季時序靜靜的看著。
第一次時,季時序麵無表情,無動於衷。
第二次時,季時序微微的皺了皺眉。
第三次時,季時序心下嫌棄的嘖了聲,恨不得想要自己動手了。
就在季時序快要忍不住直接伸手將男主給從地上拎起來時,第四次,地上的人終於慢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季時序蹙眉。
是他的錯覺麼?怎麼一天天的,男主看著好像變得越來越弱雞了?在書中,作者描寫的男主明明就跟聖鬥士星矢一樣似的屹立不倒,怎麼現在到他的眼前,就變得這麼弱了?
弱的就跟好幾天沒吃飯似的。
地上的人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緩了一會後,站穩身形。
堰墟垂眼,表情沉默。
堰墟小臉蒼白,微微側臉,輕聲道:“弟子告……”
退這個字還未說出口,這時,季時序餘光一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
季時序打斷。
季時序:“等等。”
堰墟停下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