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墟垂下眼簾,表情平靜,低眉順眼,仿佛已經完全認命。
堰墟應:“……是,二長老。”
一旁,季時序對著腳邊的方向微微的抬了抬下巴。
季時序淡淡道:“你似乎忘了什麼。”
堰墟愣了愣,表情不解,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堰墟兩眼茫然,問:“二長老指的是……”
季時序眉心一挑,冷冷的反問:“地上這麼大一件衣裳,看不見?”
堰墟瞬間噤聲,順著季時序視線的方向看去。
堰墟看到了先前被他給扔在地上的衣裳。
堰墟沉默。
他剛才一時不慎,忘了。
堰墟抿了抿唇。
堰墟應:“……是弟子一時疏忽。”
季時序說完,接著又道:“還有旁邊的那些,沒洗乾淨的都去給本尊再去洗一遍。”
堰墟應:“是。”
說完這話,季時序眼角的餘光又不經意的瞥到了一旁的床褥,頓時眉心一擰。
季時序繼道:“還有,把被褥和被單也去給本尊洗乾淨。”
堰墟看著季時序臉上顯而易見的嫌惡神情不由沉默。
堰墟默了默,應:“是。”
應聲罷,堰墟忍了一忍,還是沒忍住。
堰墟沒忍住,問:“弟子能否問問二長老……弟子方才……為何會在二長老的床上?”
堰墟尾音落下,季時序麵色一僵,臉上的表情頓時不自然了一瞬。
季時序板著臉,聲音刻板冷硬:“不知。”
堰墟怔愣:“……二長老不知?”
堰墟錯愕,表情茫然。
這是二長老的屋子,二長老怎會不知?而且,二長老方才一直在外屋,若如若是其他的旁人將他好心的給抱進了屋,二長老一直在外屋,怎會沒瞧見?
堰墟心下不解,想不明白。
堰墟蹙眉,下意識問:“二長老怎會不知……”
話說到一半,被季時序給‘不耐煩’的打斷。
季時序:“怎麼,本尊就該知道?”
堰墟立刻否認:“弟子不是這個意思,弟子隻是覺得……”
季時序反問:“覺得本尊是在特地誆騙你這個黃口小兒,說謊話?”
堰墟抿唇,道:“弟子絕無此意。”
季時序一聲冷哼,彆開了視線。
季時序心下煩躁。
季時序嘖了聲,心想剛才就不應該多事的將男主給拎進屋。反正男主也死不了,在外躺一會就能醒,他直接就那麼放著不就完了,乾嘛還要多事的將他給拎進屋?
不拎進屋,什麼事都沒有。
這廂,堰墟說完,壓低聲線,接著又道:“弟子隻是覺得,二長老方才在外屋……應當會……”
不等堰墟說完,季時序再次粗暴的將其截斷。
季時序臉不紅心不跳,直接先發製人。
季時序:“本尊說了不知就是不知,怎麼,你現在是在質問本尊不成?”
堰墟:“弟子不敢。”
堰墟心知眼前的這位二長老已然惱怒,他若是明智一點,現在應當乖乖的立刻閉嘴才對。
但他太想知道是誰了。
從出生那日起,他就不斷的被人欺辱,嘲諷。從出生到現在,除了那陪了他不過短短五年的寡婦繼母之外,沒有一個人對他好過。
他受儘了白眼和辱罵,這會突然有人對他好了一點,他就像是受到了無比的恩惠一般,感激涕零,心下激動不已。
他有仇必報,可若是有恩……他必回十成。
雖然對方不過隻是將他抱進了屋,可能於對方而言,這算不上什麼。
但於他而言,意義不同。
於是,堰墟大著膽子追問道:“可若二長老不知是何人,那弟子究竟為何會在……”
季時序又一次的截斷。
季時序沉著臉,反問:“怎麼,你還以為是本尊不成?”
堰墟瞬間沉默。
實際上,在剛才,其實有一瞬間,他甚至都要以為可能或許是眼前的這位二長老了。
但很快,便就被他給迅速的否認了。
二長老如此的厭惡他,怎麼可能會如此的好心?他簡直就是在異想天開。
堰墟眼簾低垂,回:“……弟子不敢。”
季時序冷笑了聲。
季時序涼涼道:“現在都敢來質問本尊了,你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堰墟明白了。
眼前的這位二長老是如何也不可能對他說那人是誰的。
也是,二長老如此的厭惡他,怎麼可能告訴他答案?沒有羞辱他都不錯了。
他終於意識到這點,於是果斷的放棄了繼續追問下去的念頭。
堰墟慢慢的垂下了腦袋。
堰墟悶聲應:“……是弟子多問了。”
說完,沉默,不再多言。
堰墟撐起身子繼續動作,慢吞吞的朝床沿的方向爬去,準備將床上的被褥和被單給扯下來,然後抱回去洗乾淨。
另一邊,季時序心下一鬆。
嘖。
差點在男主那刷了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