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74章 悲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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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在7月陪了凱瑟琳一段時間後,就去到杜塞爾多夫看望外祖母海倫。說來也巧,7月初也是卡梅隆和琳達·漢密爾頓結婚的時間。他們根本沒有發多少請柬,而且由於泰坦尼克號後期製作的繁忙,卡梅隆甚至隻請了三天假,蜜月都沒過就回去工作了——以琳達的性格,她一定會為此特彆生氣,凱瑟琳這樣想。

八月初,星戰劇組以不可思議的順利速度結束了在利維斯登的拍攝工作,劇組整體搬遷到意大利那不勒斯的卡塞塔王宮,這片宮殿群與凡爾賽宮倒是有些相似。

雖然去過好幾次法國,但由於幾乎每一次都是工作所需,所以凱瑟琳還沒有逛過凡爾賽宮。雖然有幾次是去找在巴黎拍鐵麵人的萊昂納多玩,但他們見麵後經常忘掉要出去參觀景點,在酒店耗了大半天才想起,然後決定繼續耗在酒店。

而意大利的卡塞塔王宮,這座由18世紀最偉大的建造師之一路易吉·萬維泰利結合巴洛克風格,仿照凡爾賽宮設計的宮殿,占地足有23萬平方米。作為歐洲最大的宮殿群之一,它的軸線甚至比凡爾賽宮更長,看上去氣勢恢宏,極其華美壯麗。花園的水渠旁遍布著精美的雕塑,凱瑟琳早上騎自行車路過時,尤為喜歡一尊坐落在綠蔭下的維納斯雕像——這地方太大了,不坐車或騎自行車,他們完全可能累死在路上。

劇組在8月來到這裡,是為了拍攝貿易聯盟入侵納布星球時女王在希德宮殿裡的劇情,以及為劇本最後盛大的慶祝儀式取景。說起這個劇本,凱瑟琳在初讀的時候,除了覺得台詞有些太不接地氣了(但她想到這畢竟是星戰的世界,又不是在地球),覺得情節設計的似乎也還勉強過關。但在拍攝時,各種環節都過於順暢,一天就能拍完許多內容,這和卡梅隆簡直是兩個極端——凱瑟琳雖然沒有自虐到會喜歡卡梅隆瘋狂NG的拍攝風格,但她的確很佩服他那種雕琢研磨到極致的鑽研感。

而對於十幾年沒有拿起導筒的盧卡斯來說,他對角色設定方麵的控製欲太強,比如對沒多少看好的岡根人加·加·賓克斯這個角色一定要保留,還為他增加了不少有些累贅的戲份,卻似乎對拍攝效果的判斷標準又有點過於寬鬆了。如果不是從連姆尼森到扮演小安納金的奧斯蒙特確實也很認真地在演,結果會怎樣真的不好預測。但倒是沒人會擔心票房,這畢竟是星戰,怎麼拍都不會虧本——雖然大家指望的顯然是好口碑+大賺特賺,虧本這個單詞放在星戰上,哪怕隻是想一想,都簡直是荒謬可笑。

而且現在,凱瑟琳完全無心欣賞這奢華的宮殿內景——她被帕德梅的王座禮服折磨得物理意義上的頭痛。服裝設計師特麗莎為了這套可以說是女王最鄭重的服飾簡直費儘心血,她從古代亞洲的蒙古皇室服裝中汲取發型靈感,花了兩個月才設計完成這件紅色王袍。

這套為她量身打造的衣服外形由像甜筒一樣的帆布內襯組合構成,為了支撐織物的重量以及塑型還用了一些克裡諾林裙撐加固,這讓衣服在行走時有一種漂浮般的鍍金效果。厚重的衣領、前襟和袖口由含金屬的刺繡、黃色玉石和皮草密密鑲嵌裝飾。底座是幾個真空成型的有機玻璃構成的大燈籠一樣的裝置,上麵塗有彩色的法國瓷漆,電線從層層疊疊的絲綢下麵連接電池光源,讓她身上的飾品閃閃發亮——而為這個光源功能的蓄電池,在拍攝的時候……要藏在她的雙腿之間。她和凱特對這個設計簡直要輪番吐槽。

最要命的是那極為沉重的頭冠。地球上就沒有一個人類會有如此充裕的頭發,所以她當然是戴上了極為厚重、環繞著血紅色刀刃花邊的巨大假發,和如同中國清朝時期官員頭頂的頂珠一般的裝飾。8月的卡塞塔王宮雖然沒有特彆炎熱,但她的穿著顯然不會讓她很涼快。何況她還需要不斷補妝——像凱特那樣,滿麵敷白,鼻翼兩側點上對稱的紅點,上唇塗紅,下唇塗白,在下唇中間再綴上一筆鮮紅。這樣極度模糊五官的妝容都讓許多工作人員在不仔細時,會差點分不清她和凱特。

索菲婭·科波拉第一次看到穿戴完成並畫好妝容後的她,高情商如她,都愣了好幾秒才勉強說:“……你這樣打扮還是很漂亮的,凱瑟琳。”

凱瑟琳小心翼翼隻動嘴唇地回應她(怕過大的動作把發型弄歪了):“沒事,我親愛的索菲,你沒有把我認成凱特,我已經非常感激了。”

索菲婭和一旁的化妝師都捂嘴笑了起來——她們知道凱瑟琳在調侃什麼。

凱特和凱瑟琳都穿戴過阿米達拉女王的幾套相同服裝。然後萊昂納多第一次來卡塞塔看凱瑟琳的時候,由於小看了卡塞塔王宮的麵積沒有騎車,宮殿附近又因為封鎖拍攝沒有景點班車,他隻好徒步走進來,差點累死在半路上。卡塞塔的片場依然像利維斯登一樣安保嚴格,每個人必須佩戴名牌,連喬治·盧卡斯都在胸前帶著一個尤達的標簽,所以萊昂納多和門衛溝通了很久才被放進來。而等他終於進來時,由於太疲憊失去判斷力,他和站在外麵穿著另一套隆重禮服整裝待發、滿臉濃妝的凱特·哈德森沒頭沒腦地聊了整整十分鐘,都沒能認出來麵前的“女王”不是凱瑟琳——凱特在家裡,偶爾也會被母親喊做凱茜,所以兩人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

一直到凱特欲言又止,迷惑得終於忍不住問他想乾嘛——這男人總不至於光天化日女友在隔壁宮殿裡拍戲的情況下,就當眾勾搭彆的女孩吧。萊昂納多這才驚覺不對,但為時已晚。凱瑟琳知道後簡直笑斷氣,而同樣哈哈大笑的喬治·盧卡斯也壞心眼地讓全劇組都知道了萊昂的這次出糗。凱瑟琳真的懷疑,這是盧卡斯對萊昂拒演成年安納金的一個小小報複。

索菲婭沉思地望著她說:“其實……你穿著這一身站在希德宮殿窗戶前,陽光照射在你身上時,的確有一種萊婭公主在正傳裡提及她的母親時,說的那種‘善良,但充滿悲傷’的感覺。就算這樣的妝容部分掩蓋了你的美貌,你的眼神仍然很吸引人——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盧卡斯原本沒打算加你的眼睛特寫,後來還是忍不住拍了。你的這雙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實在很適合出現在大熒幕上。”

索菲婭這麼一說,凱瑟琳倒是想起,在拍戰火中的伊甸園時,維姆也非常愛給她的眼睛加特寫鏡頭,認為她眼神表達情緒的精準甚至超過了她的五官語言。這讓她一度想要刻意練習,因為有時她並不能每次都表現出同樣的眼神。但後來卻發現這樣不夠自然,畢竟角色的情緒還是自然流露更重要,要是練多了,反而會走向表現派的手法,把表演技法搞亂,因為即使她做了十幾年演員,她的表演模式顯然還沒有成熟穩定下來。

凱瑟琳關心地問她:“謝謝誇獎——看來你真的打算拿起導筒了?我可是知道,這些天你不僅在學習道具布景,你對機位和分鏡圖也開始仔細鑽研了。”

“我在這上麵有先天優勢不是嗎?”索菲婭和她小聲聊了起來,“我也想通了——科波拉這個姓氏雖然會給我帶來禁錮,但也給了我很多機會。如果我不是一個科波拉,喬治也許不會同意我這麼深入地在他的劇組裡學習各種拍攝技巧。隻要我想,我在這裡要待多久就待多久,一切問題都可以得到解答,我實在不該多抱怨了。”

“也許你可以和簡·坎皮恩聊一聊,畢竟我隻是演員,對表演比對執導的興趣大太多了,很多東西和你討論起來都隔了一層,”凱瑟琳邀請她說,“我們一起去威尼斯電影節吧,你肯定知道她是今年的評委會主席。我不可能全程都留在那裡——我還要去突尼斯呢,但你可以呀。”

“噢,說起威尼斯,倒讓我想起今年的戛納——不是我自誇,去年我父親主持的結果可比伊莎貝拉·阿佳妮好太多了。”索菲婭頓時和她八卦起兩個月前,阿佳妮在戛納電影節擔任主競賽單元評審團主席時被架空的失敗經曆。

“我對這個不做評價,但要我說,幸好我和丹尼爾·戴-劉易斯的《嚴酷的考驗》,是在你父親那一屆入圍的,要是在今年——”凱瑟琳對索菲婭的暗示點到為止。

她其實還挺喜歡阿佳妮的《著魔》,但畢竟丹尼爾和阿佳妮的關係人儘皆知,要是丹尼爾的電影在阿佳妮主持的這屆戛納入圍,誰知道阿佳妮會做什麼?而要是沒有《嚴酷的考驗》在去年戛納電影節上的大放異彩,她能不能拿到露絲這個角色還兩說呢。

索菲婭心領神會,然後她的消息顯然很靈通:“不過丹尼爾的心理狀態好像又出問題了。他和去年戛納的那部《破浪》裡的艾米麗·沃森合作了電影——說起來,要是沒有《嚴酷的考驗》,我父親本來打算把評審團大獎發給《破浪》的。那部電影殺青後,丹尼爾就說要息影了。他真是個偉大的天才,簡直是透支生命在表演。”

凱瑟琳心有戚戚:即使到今天,她對丹尼爾還是有陰影。因為在他之前和之後的合作對象裡,她都沒有感受過這種在碾壓中痛苦的磨煉經曆——畢竟拍泰坦尼克號的那七個月,她的痛苦倒從來不可能存在於接不上萊昂的戲這方麵,萊昂在丹尼爾麵前簡直還是個蹣跚學步的孩子。當然,她有丹尼爾的聯係方式,但從電影殺青後他們戲外的私人交集,也幾乎隻有在節假日時凱瑟琳會給他打祝福電話而已。去年丹尼爾和麗貝卡·米勒舉辦婚禮後,她更是隻偶爾和麗貝卡交流——雖然丹尼爾據說也挺欣賞她,但在交流溝通這上麵,丹尼爾和她完全可以稱得上針對彼此的雙向社恐。

第二天,照例在周五來看望凱瑟琳的萊昂納多,在片場“借”走了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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