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實生活裡遇到的卻不是那樣。
臘月二十三,小年送灶神。家裡人通常都趕在這天回來,苗奶奶從早上起來就開始忙,蒸大饅頭,鹵了滿滿一大鍋的肉。
家裡蒸饅頭的麵隻剩一小袋了,苗奶奶讓苗爺爺下午去拉一袋回來,免得這幾天不夠用,糧油店春節又不開門。
但是昨天花棚的棚杆塌了一根,爺爺白天得去花棚。苗嘉顏說:“我去吧,讓他們送過來。”
“冷著呢,你彆折騰。”天氣不好,苗奶奶舍不得讓他去。
苗嘉顏戴上奶奶給他織的毛線帽和圍脖,說:“沒事兒,不冷。”
鎮上糧店人很多,方方正正的一個小店鋪都快被人擠滿了。
苗嘉顏訂了一袋白麵一桶油,讓給送到家裡去。老板娘拿著本子記上了,苗嘉顏拉拉圍脖,轉身要走。
人太多,出門時跟人撞了一下,對方捏了下他的胳膊。
苗嘉顏側身一躲,對方鬆了手,苗嘉顏離開前不經意地抬眼一掃,一時間卻連呼吸都停了。
那人也正在看著他。
其實當時驚慌之下苗嘉顏並沒有看清對方的臉,衣服也不一樣了,可苗嘉顏還是看一眼就知道是他。
那眼神直勾勾的,透著些瘋狂的偏執念頭,盯著人看讓人從頭到腳地覺得冷。
苗嘉顏特意沒直接走那條鄉道回家,而是在各種小店裡轉來轉去,在鎮上多待了一個多小時。
回去的一路上苗嘉顏幾乎是跑著回去的,毛線圍脖替他過濾了一道冷風,可風吸進肺裡還是很涼,苗嘉顏卻不敢停下來。
身後摩托車的聲音遠遠地響起來,苗嘉顏腦袋裡“嗡”的一聲,跑得更快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繼續在道上跑,這樣如果有人經過了就能看見他,還是應該朝摩托車騎不進去的地裡跑。
摩托車聲音越來越近,苗家眼心臟跳得快要從嘴裡吐出來了。
幸運的是摩托車照直開了過去,騎車的是個五六十歲的大伯,沒有見過。
苗嘉顏站在原地喘了幾秒,剛才那一段他跑得腿都快沒力氣了。
然而苗嘉顏氣都還沒喘勻,摩托車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
他回頭看了眼,剛從心裡卸下去的恐懼又再次爬了上來。
他沒有連續兩次都幸運。
苗嘉顏不敢往更深的地裡跑,那樣被抓住了就離道太遠了。可如果不朝垂直方向跑,人就不可能跑過摩托。
被抓著頭發扯住的一瞬間,苗嘉顏疼得喊了一聲。
對方抓他用了蠻力,直接把苗嘉顏困在自己身邊,急切地說著:“你彆跑,你彆跑……求你了,你彆跑!”
苗嘉顏使出了所有力氣去掙,也掙不過一個常年乾著農活的成年人。
那人把他往摩托車上拉,想讓他上車。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苗嘉顏沒有浪費力氣說話,他隻是拚命地掙,把摩托車踢倒了。
“我不會怎麼樣你,你彆害怕……你彆亂動……”那人口齒不清地念著,“想死我了,我不會傷害你……”
苗嘉顏身上穿的棉襖都被扯開了,拉鏈從中間破開,拉鏈頭卻還卡在脖領處。
苗嘉顏臉掙得通紅,嘴唇卻是白的。那人分神想去摸苗嘉顏因為掙紮露出的肚子,被苗嘉顏踢開,苗嘉顏幾乎是尖叫著喊了句:“我跟你不一樣,你放開我!”
“一樣的,一樣的……”那人雙眼猩紅,臉湊過來去貼苗嘉顏的耳朵,像動物一樣嗅他,“你看你多漂亮……一樣的……”
陳潮和丁文滔是誰喊了句什麼苗嘉顏沒有聽清,那人抓著他的衣服最後一扯,拉鏈頭卡著脖子,苗嘉顏有那麼幾秒鐘沒喘過氣來。
丁文滔扯著那人脖領邊罵邊揍,陳潮踹在那人肚子上。
“你他媽是哪個村的變態!”丁文滔著實被惡心了夠嗆。
其實對方力氣很大,如果不是陳潮和丁文滔倆人都在,可能還真打不過他。他們畢竟是學生,村裡人乾活練得一身蠻勁兒,丁文滔如果不騎在他身上揍就讓他掙脫了。
“你不是同性戀嗎?你不想摸嗎?”陳潮捶在那人脖子上,說,“你摸我啊?我也是男的。”
那人沒想跟他倆糾纏,隻是想跑。路上現在沒人,等真有人了這事就鬨開了。
苗嘉顏在一邊吃力地喘了會兒,沒能弄開拉鏈頭。他過來扯扯陳潮的袖子,指指自己的脖子。
陳潮黑著臉幫他弄拉鏈,人在情緒激烈時手都是抖的。弄了幾下沒弄下來,陳潮直接手往領子處一伸,蠻橫地把衣服扯開了,拉鏈頭崩了出去。
苗嘉顏嘶啞地叫了聲“哥哥”。
陳潮在他腦袋上用力按了一把,那力道把苗嘉顏推到了旁邊,說:“邊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