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顏坐在床上,當時就被擊倒了。
苗嘉顏馬上回:還是你可愛。
陳潮跟薑尋說了句話,說完低頭看手機。
—苗嘉顏撤回了一條消息。
苗嘉顏:還是你這個可愛!
陳潮:撤回什麼?
苗嘉顏:打錯字啦。
陳潮晚上上樓睡覺,白天在樓下陪他爸,陳潮要是下來晚了陳廣達就打電話叫他。
這幾天晚上都是薑尋跟陳潮一起住的,表麵上苗嘉顏自己在家住,實際上這倆人暗渡陳倉,天天晚上在微信上互相說話。
他倆過去幾年加起來也沒說過這麼多話。
薑尋明天得走了,比預計多待了好幾天,再不回去不行了。
“再有十多天開學了,開學之前不把一堆事兒辦了又不知道壓倒猴年馬月了。”薑尋翻著手機上備忘錄,“苗兒我估計不能跟我走,我自己去吧。”
手機上來了消息,陳潮低頭看。
苗嘉顏:潮哥你什麼時候走?
兩邊一結合,陳潮仿佛那個耽誤了正事兒的拖油瓶。
心情一時間相當微妙,陳潮回了個:……
苗嘉顏在那邊算著日子,還有半個月不到就開學了,潮哥那腳不知道能不能坐飛機,而且到了學校宿舍那床來回翻,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看見陳潮發的“……”,苗嘉顏毫無所覺,還繼續問:潮哥你訂票了嗎?開學時間機票很難訂。
陳潮看著這條,麵無表情,又回了個:。
他的不高興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然而那邊的苗嘉顏還陷在自己的愁緒中,儘管感覺到陳潮有點點冷淡,卻也沒多想,主要是他也不知道那邊薑尋正在說要走的事兒。
苗嘉顏在這些年裡早就習慣了跟陳潮的分彆,可這次卻格外難過。
兩個人誰都沒再發什麼,原本每天晚上都進行的聊天環節在這一晚暫了停。一個臭著臉看機票,一個很舍不得地數時間。
第二天薑尋走了,苗嘉顏晚上自覺地回去抱了枕頭被子過來,陳潮卻沒有要上樓的意思。
苗嘉顏隻能抱著枕頭坐在陳潮床邊,陳叔和小弟已經在那邊床準備睡了,苗嘉顏才小聲問:“今天不上樓嗎?”
陳潮耷著眼皮,也不說話。
苗嘉顏摸不準他什麼意思,隻覺得今天的陳潮好像一直不十分高興。
“你上不上去啊?”小弟在那邊打了個哈欠,說,“你要上樓我就等你一會兒,你要不上了我可在這兒睡了啊。”
苗嘉顏看著陳潮,想問不敢問。
陳潮沒吭聲,沉默著抬手把床邊充電器拔了,慢慢卷了起來。苗嘉顏馬上站起來,拿起了陳潮手機,並朝他伸了手。
他本意是要接過充電器,沒想到陳潮看看他的手,頓了一下,隨後伸過去握住,攥著他的手坐了起來。
一直到已經順利上了樓,陳潮站在洗手間洗漱,苗嘉顏還覺得剛才被陳潮握著的那隻手隱隱發著熱。
陳潮單腿站著刷牙,這麼站著很累,他閒著的那隻手拄在洗手池邊,手上骨節分明,食指隨意地敲了兩下。
等到苗嘉顏洗漱回來,陳潮還保持著坐在床邊的姿勢,還沒躺下。
苗嘉顏趕緊說:“彆坐了啊,潮哥,腳控的時間太長了。”
苗嘉顏紮上去的頭發又沒紮全,落了小小一綹在脖子邊。他剛洗完臉,周圍碎碎的幾綹頭發都濕著。陳潮看著他走來走去,突然開口說:“我訂完票了。”
苗嘉顏動作一頓,過了好幾秒才出了聲:“啊……好的。”
陳潮不明顯地皺了下眉,問他:“你想讓我早點走?”
“我沒有,”苗嘉顏慌忙抬頭否認,“怎麼可能。”
陳潮說話的聲音明明挺冷的,卻不知道為什麼顯得還怪委屈:“我下周五走。”
苗嘉顏低著頭,應了聲“嗯”。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沉重,關了燈倆人彼此沉默著,房間裡太安靜了,能聽見對方的呼吸。
“涼不涼?”陳潮問。
苗嘉顏回答:“不涼,我鋪了兩層褥子,也不硬。”
陳潮就又不說話了。
苗嘉顏翻了個身,變成麵朝著陳潮的方向側躺著。陳潮也側過身,低頭看著他。
“你有沒有話要跟我說?”陳潮清了清嗓子,問。
苗嘉顏先是不明白地“嗯?”了聲,過了一小會兒,輕聲說:“沒有。”
聊天聊到這兒就徹底聊斷了。
陳潮後來轉了過去,背對著外麵。苗嘉顏也變成了平躺,蓋著毯子躺得平平整整。
陳潮好半天沒動,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苗嘉顏或許根本就沒有明白陳潮在問他什麼,他就是有點難過。
又過幾分鐘,陳潮的手機在床邊振動了下。
陳潮拿過來看了一眼。
苗嘉顏的頭像上有個小小的紅色提示。
苗嘉顏:你睡著了嗎,潮哥?
陳潮回複:還沒有。
苗嘉顏抿著嘴唇,慢慢地敲字發送了條:你走了還回來嗎?
他發完把手機攥在手裡,直到手機振動了下,拿起來看。
陳潮帶著點小脾氣,倔不唧地回了條: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