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喝酒陳廣達沒能參與進來,但是酒是人家給提供的,下午市裡來人找他簽字,陳廣達特意讓人去取了酒一起帶過來的,估計幾個小孩兒得喝。
酒度數不低,陳潮和薑尋根本沒喝多少,可看著還是沒那麼清明了。
丁文滔更彆提了,他喝得最猛,酒勁兒上來“哇啦哇啦”說個沒完。
“我這一生怎麼情路總是多坎坷,”丁文滔擰著眉,一臉不解,“我之前都對談戀愛沒興趣了,好容易激活了,這又完了。”
陳潮兩個胳膊肘搭在桌沿,在那兒無意識地玩筷子。
“尋就算了,他都已經那樣了,”丁文滔問陳潮,“潮哥你呢?你下次能帶回個女朋友嗎?”
陳潮先是笑了下,低頭想了會兒,說:“不一定。”
“聽著有苗頭啊。”丁文滔這工夫反應快起來了。
苗嘉顏在旁邊看著他們,陳潮說:“我確定不下來。”
丁文滔還要再問,薑尋在一邊碰了下他胳膊肘,說:“說你自己的事兒,說我潮乾什麼。”
陳潮從來不主動提這些,問起來也都是沒情況,今天難得有點鬆了口,搞得丁文滔還挺好奇,可是更多的陳潮也不說了。
他們仨都喝了酒,丁文滔不回家,非賴在這兒。
薑尋想把他拖走,沒能拖動。後來還是叫了樓下小弟上來,一起把丁文滔給整出去了。
總不能仨人一起住地上,而且怕丁文滔喝多了作。
苗嘉顏有點擔心陳潮的腳腕,正常沒恢複好之前是不讓喝酒的,但是偶爾喝這麼一次應該也沒事兒。
陳潮很安靜,眼睛有點紅紅的,呼吸聲音也比平時重,除此之外沒彆的了。
“喝多了嗎?難不難受?”苗嘉顏弄了個毛巾來,給陳潮擦臉。
“還行,沒感覺。”陳潮說。
明天陳潮就走了,今天是苗嘉顏能和他待在一處的最後一晚。
陳潮坐在椅子上,略低著頭。苗嘉顏說:“潮哥你躺下吧,彆一直坐著了,晚上腳疼。”
“嗯。”陳潮答應著,卻沒動。苗嘉顏也不催他。
時間其實還早,天剛剛才黑透,還遠沒到睡覺的時候。
陳廣達給陳潮發消息,說如果沒意思的話可以下樓待會兒。
陳潮回:來了。
他站了起來,苗嘉顏問:“去洗手間嗎?”
“去樓下。”陳潮說。
苗嘉顏也跟著站了起來,陳潮和他說:“你不用那麼緊張,我沒喝多。”
“我知道,”苗嘉顏笑著看他,“我沒緊張。”
喝這麼點酒還不至於讓陳潮喝醉,苗嘉顏隻所以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並不隻是擔心他喝多。陳潮明天就走了,苗嘉顏嘴上不說,表現得也正常,可心裡還是舍不得。
陳潮還沒走到房間門口,轉過來突然問:“我把機票再改簽兩天?”
苗嘉顏一愣,趕緊說:“彆吧,不是有好多事兒嗎?”
陳潮其實也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這根本不現實,改了兩天也還是要走。他在門邊停了下來,微微皺著眉。
苗嘉顏見他不高興,有心想哄哄,嘴又笨不會說。
陳潮現在是柔和的,軟乎的。
他靠在牆上,就像一個鬨脾氣的臭小孩兒。雖然也沒說什麼話,但是表情和眼神都在表達著“我不高興”。
苗嘉顏心裡軟軟的,像秋天花兜裡的一團沾著露水的棉花。
陳潮倚牆,苗嘉顏就站在他麵前,兩個人距離不遠。
苗嘉顏還在想著怎麼能哄他高興,陳潮站直了他也沒想到要躲。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突然拉得很近,陳潮原地站了兩秒想等苗嘉顏退開點兒,苗嘉顏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沒能反應過來。
陳潮握住苗嘉顏的手腕,他掌心有點熱,可能是因為喝了酒。
苗嘉顏這才發現他們的距離過近了,小小地往後退了一步。
因為酒精的關係,陳潮的眼睛有一點發紅。
苗嘉顏離這麼近看他,滿眼都是他。
陳潮被他這眼神看著,突然抬手抱了他一下。苗嘉顏不躲不閃的,在陳潮懷裡輕輕地呼吸著。
“你慢慢想,不著急。”陳潮的聲音裡混了酒精,變得有一點點發沉發啞。
苗嘉顏心尖一小塊像是被人掐著又放開,放開又掐緊。
陳潮下巴挨了一下苗嘉顏的頭發,就把他放開了。
苗嘉顏依然看著他,陳潮喝了酒和平時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平時他的眼神沒有這麼熱,想要和苗嘉顏說點什麼的時候也比這拘謹。
苗嘉顏依然看著他,陳潮和他在很近的距離內,互相能觸碰到彼此的呼吸。
陳潮摸了摸苗嘉顏的頭發,從腦後順到後背,說:“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