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顏沒想到他在身後,不敢接著說了。
陳潮讓他逗得畫了一下午圖也不覺得累了,苗嘉顏在那兒說餓,陳潮也覺得餓了。
他不喜歡吃外賣,什麼東西悶著一路送過來都軟塌塌膩乎乎的,陳潮拿了鑰匙出門吃飯去了。
兩個人沒在一起,可天天又都是熱戀期狀態。
這倆都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就連有些情侶都沒他倆膩歪人。
苗嘉顏打電話比見麵放得開,發消息又比打電話放得開,有些話用文字敢說,打電話就有點不好意思。
比如陳潮有天滿課,中午又被叫到辦公室看圖,一天下來倆人都沒怎麼聯係。
陳潮這邊沒時間,苗嘉顏也不打擾他,隻在中午的時候給陳潮發了條消息。
陳潮晚上下了課,邊出校門邊給苗嘉顏打電話,苗嘉顏晚上陪薑尋出去吃肉了,剛進小區。
“你下課啦?”苗嘉顏問。
“嗯。”陳潮說,“我這邊下雨,你那邊天氣怎麼樣?”
苗嘉顏:“我這兒沒有,那你帶傘了嗎潮哥?”
陳潮:“沒帶,下得不大。”
兩邊一人一句的,都沒什麼重要的事兒。苗嘉顏該進電梯了,但是一進去信號就斷了,於是在外麵轉轉悠悠地不進去。
陳潮聽出他聲音應該是進了單元門,問他:“要進電梯了吧?”
苗嘉顏說:“是的。”
“那先掛了吧,我去取個快遞。”陳潮說。
苗嘉顏先是說了聲“好”,猶豫了下又問:“那一會兒還打嗎?”
陳潮理所當然地說:“打啊,睡覺前不都打嗎?”
他說得太自然了,本來挺曖昧個事兒讓他說得怪坦蕩的。苗嘉顏又說“好的”,陳潮說:“不打我睡不著。”
這就更曖昧了,苗嘉顏不好意思接他的話,可陳潮的語氣自然得都分不清他是故意這麼說還是真的覺得沒什麼。
到底苗嘉顏沒能接出話來,陳潮也不非讓他說什麼,說:“進電梯吧。”
他們倆現在很有意思,既有那麼些若有似無的曖昧,可又沒那麼刻意,陳潮從來沒說過什麼有意撩撥的話,不知道是不想讓苗嘉顏覺得在催他,還是因為根本就不會。
總之他們一天比一天更親近,又親近得非常自然,好像本來就是這樣。
打了半個多月的電話和語音,有天晚上陳潮撥了視頻過去,苗嘉顏沒注意,還以為是語音,接起來才發現有畫麵的。
陳潮剛洗完澡,上半身還光著。
他頭發長了點,之前腳傷剪的寸頭到現在才長回來,修了型之後很清爽帥氣。
苗嘉顏對著視頻有點放不開,但還是衝著陳潮笑笑,說:“好帥呀。”
陳潮另外一隻手還在用毛巾擦頭發,聞言把手機抬起來點,故意說:“我也覺得,所以才發個視頻給你看看。”
苗嘉顏也剛洗完澡,他周末回家了,這會兒坐在自己的小床上,靠著牆跟陳潮視頻。
“今天陳叔還跟我說想你呢,”苗嘉顏想起陳廣達來,說,“你等會兒要不要也給他發個視頻,我看他有點躺不住了。”
“我晚上給他發過了,這會兒估計他都睡了。”陳潮擦完頭發把毛巾隨手搭一邊。
苗嘉顏白天在陳家陪了陳廣達一下午呢,說:“陳叔可真好。”
“是挺好,”陳潮說,“分你一半兒。”
苗嘉顏失笑:“怎麼分啊?”
陳潮沒說話,隻挑了挑眉。
苗嘉顏才聽明白了,一下子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支支吾吾的。
“我有的都給你一半兒。”陳潮說。
苗嘉顏一直不出聲,陳潮也不在意,給他看自己的模型材料。
“我這段時間會很忙,要做這個。”陳潮給他講,“做一組辦公樓模型,做完給你看。”
苗嘉顏說:“好的。”
陳潮又說:“我這個專業就是閒不下來,總是很忙,一閒著就手生了。”
苗嘉顏說“嗯嗯”。
“所以我可能不像彆人有那麼多時間陪自己的……”話說到這兒停頓了下,現在這個狀態說個確定身份的詞還不合適,“陪小朋友。”
一句話說得苗嘉顏臉都快紅了,這聲“小朋友”屬實有點燒耳朵。
陳潮現在類似於解釋的話,苗嘉顏有點受不起。彆說他們現在還沒有在一起,真在一起了苗嘉顏也不可能是那種需要時刻陪著的對象,他不會因為沒人陪著就有情緒。
所以苗嘉顏說:“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潮哥。”
陳潮卻有點誤會了他的意思,頓了下說:“行,那不說這個了。你要睡了?”
苗嘉顏敏感地察覺到陳潮情緒下去了,小心翼翼地看著屏幕裡的他。
陳潮被他給看笑了,問:“看著我乾什麼?”
苗嘉顏沒直接回答,過了半天,磕磕絆絆地說:“就算以後真……怎麼樣,我也不用陪。”
他說得挺困難的,但是看著陳潮的眼神很真誠:“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不用跟我……不用解釋。”
陳潮盯著他,苗嘉顏垂下視線,慢慢道:“我希望你永遠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