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視頻做這事兒之後好幾天苗嘉顏都沒敢再視頻,突破孩子下限了。到現在已經適應了,睡一覺起來不管心裡什麼樣,至少臉上已經能麵不改色了。
他睡醒陳潮那邊是晚上,他正跟朋友一起吃飯,在一家中餐廳。
陳潮把菜拍照發給他,中國廚師做的湘菜,品相看著有模有樣的。
一個基本天天麵包熱狗漢堡的人,現在隨便給他幾個中國菜都覺得好吃。陳潮從小數他事兒多,這不吃那不吃,現在這些毛病都沒了。
苗嘉顏等會兒要出門,起來洗漱換衣服,問陳潮:味道好嗎?
陳潮:當然。
苗嘉顏笑著回:那你可以經常去,離你遠嗎?
陳潮吐槽:貴。
苗嘉顏一邊刷牙,一邊二話不說轉賬過去。
陳潮跟朋友說著話,看了眼手機,突然話音停頓,笑了下。
朋友問:“怎麼了?笑什麼?”
“沒事兒。”陳潮收完轉賬,放下手機接著說話。
“一看就是和對象兒說話,”朋友撇撇嘴,酸溜溜地說,“無恥,在這兒秀。”
陳潮挺冤的:“我秀什麼了?我什麼都沒說。”
“你笑了啊。”朋友因為出國跟女朋友分手了,都分了快一年了,這會兒看著陳潮就來氣。
周圍這些異國戀的也就陳潮最安穩,陳潮本來不想跟他們多說,他還非往上湊:“我笑一下就是秀了?”
陳潮把聊天界麵調出來朝向對麵:“我說中餐貴我老婆就給我轉賬我秀了嗎?”
朋友看著一萬塊錢這一轉一收的記錄,憤恨地轉開頭:“不看,拿走!”
陳潮笑著收回手機,鎖了屏。
陳潮當時給的那張卡一直還在苗嘉顏那兒,小兩口轉來轉去都是玩兒。
在國外上學他時間占得太滿了,但陳潮還是能從這裡麵擠出時間來接點小項目,去年拿獎了還得了一筆不大不小的獎金。
他今年最後一年碩士了,後麵正常還有三年工作簽。
三年太久了。
出來學建築如果不是為了要個學曆鍍個金,要真想學東西,那在外麵工作幾年可比在學校裡學東西有用多了。在他們這兒的留學生基本都會留下來,畢業直接回國的很少。
陳潮原本的打算就是三年上學三年工作,他一直是個很有規劃的人,目標明確而且堅定。他從來不怕吃苦,也沒那麼多講究了。這方麵他跟他爸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甚至比陳廣達還更多了點從媽媽身上遺傳下來的心氣兒。
他總是在很積極地向上,他的心是遼闊的。
男生這樣很迷人,無論是他對自己的高心氣兒,還是他為了達到某種高度而從不停下來的那股勁兒。
可從另一方麵講,這種積極也必然會使戀人覺得疲憊。他總是不會停下來,儘管這種忙碌是正向的。
然而苗嘉顏並不疲憊,他好像從小就不會要東西,到了現在依然提不出任何要求。一個奉獻性人格的小孩兒,你有的他不要,他有的你都可以拿。
成天靠著手機談戀愛,苗嘉顏不累,身邊人看著都累。
薑尋晚上喝多了,家裡門鎖沒電了,來了苗嘉顏這兒。苗嘉顏給他開門,一看他就是喝酒了。
“你自己回來的?”苗嘉顏讓他進來,給他拿了拖鞋。
薑尋換了鞋,暈乎乎地坐在沙發上:“給哥泡杯茶。”
“行,我燒水。”苗嘉顏給他弄了條毛巾,“你先擦擦臉。”
薑尋仰著靠在沙發上,接過毛巾按在臉上,悶在毛巾底下說:“我今晚在你這兒住,等會兒給我找個被。”
“行。”苗嘉顏去燒了水,找了茶包出來放杯子裡。
他戴著耳機,頭發長遮著耳朵看不出來,薑尋以為他在那兒自言自語。
“念叨什麼呢?”薑尋問他。
苗嘉顏回答說:“跟潮哥說話。”
薑尋揚聲喊了個“潮”。
苗嘉顏說:“潮哥讓你早點休息。”
“想我潮了。”薑尋問,“我潮什麼時候回來?”
“早呢,”苗嘉顏說,“他今年不回來了,忙。”
“靠……”薑尋罵了聲,“你咋總這麼忙啊,潮!”
苗嘉顏索性摘了耳機,把手機調成免提讓他倆直接說話。
“你不也忙麼?”陳潮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帶著笑意聽起來溫潤疏朗,“尋總這不才剛應酬完。”
“我忙我也能看見人啊,”薑尋喊道,“你這抓不著人影兒,這要擱從前沒手機那會兒你都失聯了。”
“不至於。”陳潮笑了兩聲說。
苗嘉顏泡了茶端過來,放茶幾上晾著,手機也放在一邊。
薑尋今天是有點兒喝多了,不然他平時不說這些。人喝多了就容易傷感,還容易話多。
“你倆總這麼兩頭抻著,不是那麼回事兒啊,”薑尋看著苗嘉顏,說,“這成什麼了。”
苗嘉顏擺手示意他“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