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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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隻有你在?”柳侯爺一進大堂,便隻瞅到沈清晏人與白鷺二人跪在一旁。“其他人呢?”

柳侯爺這話問得也是好生可笑。

他一個侯府之主,自己的嫡母亡故他絲毫不上心,底下人的人又有哪個是傻子?自然都要隨著主子的心思,能躲多遠是多遠。

沈清晏輕咳幾聲,依舊低著頭,緩聲道:“回舅父的話,您自是有公務在身,大年下的也有公事要處理,顧不得此處實屬正常。”

“舅母自也有府中事務需要料理,幾位哥哥姐姐,也都要各自讀書,都是有要事在身的人,自然不像清晏這般得空。”

沈清晏這話裡話外的意思都透著擠兌,聽得柳侯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也隻能乾咳幾聲隨之遮掩。

“那容婆子呢?”

“容姑姑年歲大了,她比外祖母都要長上兩歲,一見外祖母陡然故去,身子受不住,如今也病倒在床上了。”

“外祖母在元京城裡頭雖無娘家人在,但她到底還是秦國公府的嫡出姑娘,總不好讓一個病得起不了身的人來守著吧?”

其實沈清晏也明白,自己這幾句話於柳侯爺而言,也是不痛不癢。她也沒指望柳侯爺能將這事放在心上,隻不過便是提醒一下,這柳老夫人到底是出身秦國公府的。

縱他再怎麼不想承認,他都須得知曉他如今在元京城內的人情往來有多少都是靠著秦國公府的臉麵,又有多少都是看在柳老夫人的情分之上。

若不是因為她是受人敬仰的女將軍,若不是因為她於明德皇後有半師之誼,若不是因為他記名在嫡母名下,憑他的才能豈能在元京之中這般自在麼?

“到底還是清晏懂事。”柳侯爺自知理虧,隻得順著話茬揭過此事。

“清晏,舅父知曉你是個孝順孩子。母親如今故去,人死不能複生,你也要想得開些才是。”他見沈清晏毫無反應,又道:“舅父已經著了最好的算命師父來瞧過,母親這八字若是在大年初一出殯,隻怕是會擾得她魂魄不安。”

柳侯爺頓了頓,見沈清晏還是毫無表情,又試探道:“咱們活人不能讓她走得不安心呐。”

“那依舅父的意思,是如何?”

“怎麼能是依著我的意思呢。”柳侯爺趕忙將此事甩乾淨。“那算命先生說,這幾日家中不可操辦,得在初三這日才能開場麵,然後初七出殯,將母親的棺木停到永安寺後山,三月之後方可下葬。”

“停棺寺廟?”沈清晏抬頭,語氣冷淡:“哪個算命先生如此出息,外甥女倒是想要請教一二,待將來再有白事之時,也好請他老人家前來一道看看。”

沈清晏言外之意是什麼,柳侯爺自然也聽得出來。

“你這丫頭,如此不知禮數,這等事當然是我這個做兒子的定下了。”見她神色微怒,柳侯爺趕忙擺起了長輩的架子。

“既然舅父這當兒子的都定下了,又來與我商談什麼?”沈清晏笑得輕蔑:“莫不是也要我這個當親外孫女的,來把把關?”

“我不過是看你一介孤女可憐,這才與你言語一二,你若是想要拆你外祖母的臉麵,那便上外頭鬨去。這永安寺的後山停棺三月,也是要有些身份才能讓那方丈點頭的,你莫要不知進退。”

言罷,他便拂袖離去。

“姑娘,你聽聽他這話,真是個混帳羔子!”白鷺氣不打一處來。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曉。”這柳家上下,就沒幾個是真心待這位老太太的。

“清晏,清晏呐,你在嗎?”

這頭沈清晏話音方落,那外頭就又想起了另外一個聲音。

沈清晏微微有些頭疼,今日是怎麼了,怎得一個個的都過來了。

來的這位,也不是旁人,正是那柳侯爺最為寵愛的一個妾室——宋晚月。

想這柳侯爺一妻兩妾二子三女的,也算是人口勻衡。而這宋晚月的年歲不小,卻十幾年來占儘了柳侯爺的寵愛,想來也是手段極佳的。

對於這位宋姨娘的出身來由,沈清晏所知不多。隻不過看她素日裡總是能明著暗著讓她那個出身名門的舅母每每吃下暗虧,她便覺得這宋氏當真能稱得上一朵‘好白蓮’。

一麵是個嬌滴滴的妾室,一麵是個強悍的當家主母,想來這世間大多男子都會覺得是這家主母要給妾室立規矩了。

那宋晚月一身火紅色的衣裳,發鬢間滿是珠翠,叮叮當當便入了這靈堂。

“清晏呀,雖說老太太走了你傷心,可你也得顧著自己的身子呀。這不過一日便如此憔悴,當真是我見猶憐。也難怪坊間有言,人要俏,要戴孝。”

她扯著沈清晏的雙手,那叫一個親親熱熱。

宋晚月作戲般抽著帕子拭了拭眼角,乾嚎了幾聲又道:“沒事,這不還有舅父在嘛,我同侯爺說說,定是會照顧你下半輩子的,你也不必擔憂生計。”

“多謝宋姨娘關心,不知宋姨娘今日這一身打扮,可是有喜事?”沈清晏瞅著那一身火紅的顏色就頭疼,明知如今家中辦白事,竟也如此不知回避。

宋晚月笑得歡喜,全然不顧這滿目素縞。

“我來當然是有喜事。我想著,如今老夫人走了,你在元京城裡頭也是無依無傍的,我那兒子,你也是要稱一聲表兄的,以後他定會好生照顧你。我看,咱們不如親上加親,你直接嫁於我兒子,豈不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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