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2 / 2)

風逐注意到他的眼神,連忙解釋道:“據沈姑娘的護衛說,待他將刺客擊傷之後,這馬車不知怎麼就燒了起來。”

蕭恕神情嚴肅,又道:“刺客拿住了嗎?”

“拿是拿住了。”風逐的聲音裡透著為難,“就是找著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蕭恕隻覺得心中一陣煩悶,麵上卻是波瀾不驚,開口讓風逐將他引著去看那具屍體。屍體躺在一處樹下,脖頸有傷,神色平淡似是自行引頸就戮一般。

風逐從一旁守衛的人手中接過了紙張一角,遞給蕭恕道:“這是在刺客身邊發現的。”

蕭恕接過來,指腹間稍稍摩擦了下紙張,不禁道:“又算計我。”說罷,拂袖離去。

風逐不明白自家這位殿下從何時開始就這麼沉不住氣了,從前他即便心裡再不舒服,要發火也都是關上門了再甩臉子。

可今日這一出,他有些鬨不明白了。

蕭恕甩了臉子走在前頭,風逐便也一道跟了進去,這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帳篷正趕上沈清晏方方醒轉,白鷺正端著盞湯藥準備伺候她喝。

沈清晏見蕭恕冷著臉進來,想著他多半已經猜到這一出是自己施的苦肉計,當下便決定一路裝死了。所以,她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藥盞子,當即便對蕭恕行跪拜大禮。

他看著她,她依舊是那一張看不出神色的表情,就好像是戴了一張假麵具在臉上一樣。蕭恕很生氣,沒頭沒腦地生著氣。

蕭恕冷著臉半天沒喊起身,風逐見著屋裡頭跪著的一眾人,稍稍咳了一聲。

“起來吧。”蕭恕自顧走到一旁坐下,風逐退了幾步,邊退邊衝著白鷺與十一使眼色。他們二人看向沈清晏,見她亦點了點頭,這才一道跟著風逐退了出去。

待屋裡頭隻餘了她與蕭恕之後,沈清晏便又行到了蕭恕麵前,重新跪下,等候蕭恕開口。

帳篷內的燈花炸響了幾聲,沈清晏跪在地上,雙手縮在袖子裡。她的手心已經微微沁出了汗,雖是麵無改色,呼吸平順,可這些都無法壓抑住自己內心漸漸升起的恐懼。

蕭恕端得越久,她心裡的害怕便又多上一分。

雖然,她昨夜已經將所有可能發生的對話都一一過了一遍,如何應對如何回答也都仔細思慮過了。可是,她畢竟不是徐徽寧,她與蕭恕私下相見的次數屈指可數。

雖他幾次三番地救過自己,而她也猜想蕭恕應當不會在此時加害她,可她,還是對蕭恕存了份戒心。

也許是她自己有些不識好歹了,隻記得蕭恕救過她,帶她看梨花,教她弓弩,同她一道看夕陽……所以,她忘記了,他是皇子。

朝局爭鬥,派係之爭,素來波譎雲詭,更有甚者不擇手段,拿人命來博弈。

或許,她應當感謝那日蕭恕掐住她脖頸所帶給她的那份驚恐相交的清明吧。也正是那日的那個眼神,那個舉動,讓她明白了一樁早該清楚的事。

她姓沈,她不是徐徽寧,沒有郡主的頭銜,沒有權勢的父母支持。她名義上與秦公國府有著親眷關係,可這份關係在她阿娘那一輩時,就已經是表親了,更遑論她。

她的阿爹雖生前是惠州刺史,可他阿爹是亦是自幼棄養之輩,根本沒有什麼父族可幫襯。

而她的阿娘,雖是承恩侯府的嫡出姑娘,有個鄉君的封號,可承恩侯府哪裡能當得了靠山?就之前那次平匪之事,都是由她出麵謀劃平息的。

像沈清晏這樣的人,擺在尋常平頭百姓當中,那自然是身份高貴的官宦姑娘。可是,像元京這種遍地都是貴人的地方,像沈清晏這樣的人最是會受人白眼。

蕭恕盯著她,見她眼睛一直死死盯著自己麵前那一方泥地,雙手又緊握成拳藏在了袖中,當下便有些不忍。

他發現了,隻要沈清晏開始害怕,開始算盤的時候,她總是會有意無意將自己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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