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之時蕭恕是來吊唁,實屬正常。
可到了永安寺中的那夜相救,再到元京城外的相救,這些便不可能是巧合了。
永安寺之事尚算得準,畢竟秦汐離世不是秘密。可她出城一事是當天直接定下,便是為了防止宋晚月那頭再生事端,故而說走便直接走了。
宋晚月是借了汪貴妃之勢才能在半路攔下她們。至於蕭恕,多半就是在她身側埋了察子。
想到此處,她便覺得頭疼難忍。
沈清晏定了心神,她決定先將弄清楚蕭恕的心意何如。若他當真不會動秦氏,那她自也不願同蕭恕為敵,如此一來也可暫時先寬下心。
若他當真要拔了秦氏……
沈清晏不敢往下想下去,她隻覺得此時心底慌亂。低下頭,她看著自己的掌心,總覺得掌心處也有一個物件將要隨著自己心底的慌亂一並蹦出來。
她握緊了手,腦中劃過了一個主意,隨後便同十一還有白鷺都商榷好了,待一切說定,她才在白鷺的攙扶下慢慢回去。
蕭恕同風逐似是在商量著些什麼,一見沈清晏回來,他們便都止了話茬。沈清晏行過去,施施然道:“殿下,我方才想了想,有些話不知可否同殿下直言?”
“自是可以。”蕭恕揚了手,示意她坐下來。
她俯身行禮隨後坐到一旁的石塊上,輕聲道:“殿下,此役咱們已然大傷元氣。我雖不知刺客受何人指使,但我總覺得,他們未達目的,必不會罷休。”
蕭恕饒有興致地盯著她。
“但眼下咱們一共就十個人,我有個大膽地法子,不知可不可用。”
蕭恕挑了眉,道:“你說。”
“白鷺與十一的身手不錯,尤其是白鷺,她的刀劍本事雖比不過十一,但輕功很好。所以,我想著明日一早,先由他們趕回元京將此事報於衛國公府。”
“而後,風侍衛帶著餘下幾名護衛一道回去惠州。切記,需備一輛車駕,假裝我同殿下皆在車駕之內。”
“殿下離開惠州之時,尚留了一部分人手在那處。風侍衛又是一直跟著殿下的人,想來由他出麵調動更為得心應手一些。”
風逐疑道:“那你跟殿下呢?”
“我同殿下單獨留下,前往吳元縣。”沈清晏的眼神堅定,“吳元縣離此處不遠,雖隻是一城小縣,但那處是河海交彙之所,常有過往船隻停泊。”
“屆時,我們可乘船前往元京,待到了元京城,衛國公自會領兵來迎,如此一來殿下便無虞了。”
風逐看著沈清晏愣了半晌,麵上的表情堪比十一。
“如此甚好,時辰不早了,沈姑娘也早些休息吧。”蕭恕擺了手,沈清晏一行人便都再次行禮退開。
風逐微張了張嘴,壓低了聲音道:“殿下,這沈姑娘怎麼想得跟你一樣?”除了部分人手變動之外,這與蕭恕方才交待給自己的事,無甚差彆嘛。
蕭恕按著肩頭的傷口站起來,走到一旁樹下坐著。“惠州留有我大部分人手,所以世人大都以為我會先避回惠州。而且,回到惠州也是風險最小的一招。”
“可我了解我那位皇長兄,他也了解我。惠州我不會去,他也懶得繼續在那一畝三分地上留太多人,免得招人耳目。”
風逐點頭,所以之前蕭恕才會吩咐他將沈清晏一並帶回惠州,畢竟那處是眼下最為安全之處。
“她讓白鷺與十一先回元京報信,隻怕還安排了彆的後手。”蕭恕略忖了忖,道:“你到惠州之後即刻傳信給京中暗衛,讓他們盯著這兩個人。”
長夜將明,兩個各懷心思的人都淺淺休息了一會兒,等天明之時,眾人便都依著各自職責四散離開了。
白鷺把隨身的袖箭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