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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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恕早在聽得她第一聲‘二郎’之時,思緒便已經飄散開去了。自明德皇後故去,他與景帝之間也越來越疏遠,再也沒有人喚過他一聲‘二郎’了。

她的這一聲‘二郎’似乎又將蕭恕拉回到了十幾年前,他還是個垂髫小兒。

季春之際,寧王府滿院的梨花都開了,他坐在院中石桌上,看著自己的雙親各執一枝梨花枝,在院中比試。

暉光和暖,晶瑩的梨花瓣紛紛揚揚而下,便如同人間三月落的那場帶著香味與暖意的春雪。他坐在石桌上笑著拍手,他的雙親立在一處,那樣的笑容勝過院中美景繁多。

那時的蕭恕便在想,這世間再多的美景都比不過自己雙親在花樹下並肩而立時的笑容。

隻可惜,一切都已成追憶。

“二郎?”沈清晏又喚了一聲,見蕭恕神情有異,又道:“我,是不是,犯了忌諱?”在尋常人戶裡頭,稱某家少年郎以姓加行幾再加個郎字是常有之事,故而沈清晏想了想,還是喚他二郎更加穩妥些。

畢竟,此時他們假扮夫妻,這夫妻之間如此稱呼很是尋常。

蕭恕搖頭,道:“就這麼喚吧,雩娘。”他隻是,很久都沒有聽到人這麼喚過他了。

沈清晏眼見第一步已經成功,麵上揚了一抹笑,道:“那,二郎最討厭什麼?”

“欺騙與算計。你呢?”

沈清晏道:“我最討厭欺騙與算計我在意的人。”反正蕭恕算計了她,她也算計了蕭恕,來有來往這些事在她眼裡都算不上事了。

蕭恕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忽然便明白了她的意圖,於是他不再順著她的言語往下走,直截了當道:“雩娘可有意中人?”

“眼下沒有。”沈清晏執起繡棚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了。

他們都是聰明人,蕭恕在回答第二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她的意圖,那再繼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至少,她已經同蕭恕說了,他可以算計自己,但不能算計自己在意的人。

摸清楚蕭恕心裡頭的想法,這並非一朝一夕能完成之事,畢竟他身在皇室打小見的陰謀詭計隻怕是數不甚數,他可不像柳瑜同柳夙那般好對付。

眼見蕭恕打亂了她的小算盤,她便不再繼續套話,同聰明人之間的交談確實愉快,都不用多費唇舌。

“雩娘不打算問一問,我有沒有意中人嗎?”

沈清晏眨巴了眼睛,疑惑道:“我為何要問?”

他堂堂一個當朝親王,雖年至弱冠還未定親確實讓人覺得奇怪。但他畢竟是皇嫡子,興許今上替他相看中了某家貴女,隻等那家女兒長大成人再行婚儀也未可知。

自然,也許他自己心裡頭也相中了某家貴女,故而多年來未定正妃,想要等那位姑娘能入主朔陽王府後再行迎娶。

隻是,無論是何種,這都與她無關,既是無關,她又何必浪費唇舌去問?

她看向蕭恕,在見他眉頭那一閃而過的起伏後,便晏晏道:“那二郎可有意中人了?”

唉,到底是個皇親,脾氣真難琢磨。

“暫時沒有。”蕭恕搖頭,笑道:“但有個姑娘,讓我挺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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