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好奇他兩之間發生何事,施晩此時還是更在意那聲音究竟意味著什麼,才令她如此恐慌。
餘嫿從嘴裡吐出沉重的回答:“是警鼓聲,意為……有敵來犯。”
施晩心突突直跳:“敵襲?!”能打來阜城的敵人……除了溧薯人,不做他想。
餘嫿咬咬牙,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她便要不顧一切往外跑:“逃,阜城不能再待了。城主府都是吳潯的人,與來敵裡應外合,按阜城守衛如今被削弱至此的狀態,腹背受敵,絕對擋不住的。”
施晩拽住她:“彆自亂陣腳,即便逃,你能逃去哪兒?”
這群溧薯人是為何而來,施晩其實心裡也沒底,不知是因落羽樓已得到她在阜城的消息,還是寧漠的信物惹來麻煩。
看顧希楨的樣子,他像是已有成算,這仗大概率打不起來。想到這兒,她倒不是很怕了,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去城主府,而非如餘嫿所言,無頭蒼蠅似的往出逃。
可餘嫿慌張搖頭:“我不想死在這裡!我不要死在是溧薯人手裡!你不也是麼?你也不想被溧薯人抓去換賞銀對不對?”
“你……你說我們是同一陣營,你說我們能互幫互助的,”她喃喃低語,像是在說服施晩,有更像是在說服自己:“這是最好的時機,情勢如此混亂,誰也注意不到我們,我們能趁亂逃出去!爹爹讓我出來,就是希望我能逃走,能活下去……”
“沒錯!這是最好的時機!”施晩穩住她因激動驚懼而戰栗的身體,沉聲道:“但不是用來逃跑的!”
餘嫿茫然望著她。
施晩一字一頓:“是你重回城主府的好時機!”
餘嫿失聲驚喊:“你在說什麼?!你讓我回去送死?!”
麵對她的歇斯底裡,施晩冷靜道:“吳潯已經死了,城主府裡即便有溧薯人,那也是群龍無首,不足為懼,而且……”
“不!”餘嫿粗粗喘氣:“我逃出來是為了活命的,我不要,我不要回去送死。”
施晩的手臂被她激動揮舞著的指頭抓出一道印子。尖銳的刺痛讓她不免也起了些火氣,她言辭幾近刻薄:“你爹,堂堂城主,被藥控製著,爛泥一樣,隻能眼睜睜看著城裡百姓死;而你,阜城唯一的少城主,本該此時站出來挑大梁,你卻要逃?”
餘嫿渾身一震,似被紮痛:“我,我……是爹爹讓我逃……”
施晩厲聲打斷,“你做少城主時享尊處優,即使落難也習慣擺起架子。少城主的福你享過了,少城主的擔子你怎麼不敢接?你說你想取回少城主的位置,隻是貪那位置坐得舒服?”
施晩用力抓著她的肩膀:“聽我說,這仗不一定打得起來。可若城裡人心惶惶,外頭不亂,內裡可能自己就亂了。此時,就該有個說話有分量的出來穩住民心,你明白嗎?”
餘嫿啞然,她仍不想擔起那麼重的擔子,可施晩根本是在把她硬生生往上架,她喃喃道:“若是你在我的處境,你會怎麼做?”
施晩看她半晌,忽歎了口氣。她望向默默“觀戰”的狸歸:“你知道懷李在哪兒麼?”
狸歸頷首:“城主府。”
施晩語氣已不似方才那樣急且衝。她對餘嫿道:“世上有一種術,名為易容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