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拉著蘇波說話,長歎一聲:“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咱們秀姐兒雖說也定的是富庶人家,禮金卻隻給了二百兩銀子。和姝姐兒真是沒法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彆。”
“這有什麼好比的。”蘇波倒是想的開。
他說道:“咱們家隻是開鋪子賺錢的,我二哥卻正經是朝廷命官。從這一層就已經是不能相比了。再者,那**縣周家你女婿,人家也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能看上秀姐兒就很不錯了。”
士農工商,自古以來商人就是最末流最上不了台麵的,也最被人看不起。
蘇波都知道,但是他自小就不愛讀書,就喜歡做個自在的生意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咱們秀姐兒怎麼了?那也是端莊文靜的好姑娘。”劉氏聽不得丈夫說女兒不好,卻也明白丈夫說的話都是真的。
她又說起蘇姝的親事,嘖嘖稱讚:“姝姐兒嫁去了阮家,算是一步登天啦。”
“先不彆說這個了。”蘇波轉身和妻子說道:“我也準備給姝姐兒預備幾件好嫁妝,再有就是咱們也送過來幾千兩銀子做壓箱錢。”
“幾千兩銀子?這也太多了。”劉氏瞪大了眼睛,“你瘋了吧?”
她也是看著姝姐兒長大的。那孩子長的好看,性子又直率,也真是可人疼。她也是一樣疼愛的。姝姐兒出嫁,她一個做嬸母的,肯定是少不了要給添補一些嫁妝的……但是一出手就是幾千兩銀子也未免太多了些!
“你懂什麼,女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蘇波嫌棄地看了一眼妻子,說道:“姝姐兒嫁的是什麼人家?那可是燕京城最最顯貴的人家了。先不說阮二爺自己也在衙門裡為官,他的姐姐可是宮裡的賢妃娘娘……以後姝姐兒隻要能想著拉扯咱們家一把,咱家的幾個哥兒還愁會沒有前程嗎?和這些個一比,那銀子才最是算不得東西了。”
“也是。”劉氏被丈夫一通指點,瞬間領悟了其中的關卡,她也跟著附和:“所以說咱們不僅要給姝姐兒嫁妝,還要多給一些。嫁妝給的少了,反而不會引起二哥二嫂嫂的注目。”
“你能這樣想就對了。”蘇波說道:“有多少人拿著銀子都不知道去哪裡攀到這樣的關係……偏偏你還不知道好歹。”
蘇波和劉氏夫妻倆說話間就來了花廳的正堂,蘇鴻和宋梅茹正在商量著要給蘇姝裝進去多少的壓箱錢。
蘇波拱手給蘇鴻行了禮,笑道:“既然要給姝姐兒裝壓箱錢,咱們就多裝一些。我和湘君都商量過了,準備給姝姐兒的壓箱錢裡添加五千兩銀子。”
“什麼?”蘇鴻和妻子宋梅茹對視一眼,立刻推辭道:“也太多了些。姝姐兒不過是要出嫁的女兒……”
五千兩銀子也太多了,根本不好接受。
蘇鴻的話還沒有說完,劉氏就笑著去拉宋梅茹的手,“大哥,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女兒怎麼了?我還就是最喜歡女兒了。咱們姝姐兒長的國色天香,這是在你們家,要是我家的女兒,出嫁的壓箱錢要照著這幾倍來添呢。”
妻子說的大氣,蘇波緊跟著也說道,“姝姐兒可是我的大侄女。大侄女嫁人,那必須要風風光光的。”
宋梅茹笑起來。
她拉了蘇鴻一把,忙著請蘇波和劉氏夫妻倆坐下說話,又讓丫鬟端上來茶水和點心。
宋梅茹說道:“要多謝你們倆為姝姐兒的嫁妝操心,我也是正愁著呢。”
小叔家倆口子很明顯就是商量好了,才過來說的。這時候太過於拒絕反而會弄的不好看。大不了,等以後秀姐兒成親,他們也多給些添箱錢,補回去不就好了。
“有什麼好愁的?”劉氏笑起來,“讓我來給二嫂嫂出出主意。”
宋梅茹把剛才和蘇鴻說的,要給姝姐兒添的什麼陪嫁田莊、鋪麵等又說了一遍給劉氏聽。
蘇鴻也說道:“給姝姐兒的嫁妝是準備了六十六台。”
“有點少,二哥。”蘇波搖搖頭,和蘇鴻說話,“我和湘君另加十四台,給姝姐兒湊成八十台。到時候嫁妝一抬出去,浩浩蕩蕩的,不僅咱們的麵子上好看。姝姐兒嫁過去阮家那也是有臉麵的。”
蘇鴻去端茶水的右手一頓,“三弟……你和弟妹真的給添了太多。”
五千兩銀子的壓箱錢就給的夠多了,現在又給添加十四台的嫁妝,實在是太多了。
“二哥,你真是太外道了。我還是外人嗎?我是姝姐兒的親叔叔。”蘇波笑著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姝姐兒嫁的好,我和湘君也高興。”
花廳裡商量起嫁妝來是熱火朝天,而秋水院卻是和平常一樣的安靜。
蘇姝坐在廊廡下的圈椅上曬太陽,和秀兒、蓮兒說一些玩笑話。她平常都是忙的很,今兒卻是難得清閒下來了。
紅兒從外麵跑進了庭院,小臉紅撲撲的。
她徑直到了蘇姝麵前,興奮的很:“小姐,奴婢剛才跑去花廳看了看阮家給您送來的彩禮……真多啊。那麼大的花廳擺到滿滿當當的,都要放不下了。”
蘇姝紅唇微抿,桃花眼裡俱是笑意。
前世阮家來送彩禮時,也是和今兒一樣的光景,引得整個胡同的人都要來瞧上一眼。
蘇姝知道,這是阮清川重視她呢。
陽光很溫暖,曬在身上也十分舒適。蘇姝靠著椅背閉上眼,一瞬間感到特彆的安心。
吃了午飯後,蘇嫻和蘇嫵一起過來了秋水院。蘇姝帶她們倆去了堂屋,姐妹三人坐在圈椅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