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二更)(1 / 2)

枕邊姝色(重生) 小晨潞 9040 字 10個月前

文泉在外間守夜,聽到主子喊口渴,便倒了熟水過去……這才發覺主子發了高燒。

文泉先喂主子喝些熟水,立刻去叫了文昆起來,讓他去請府裡的元大夫過來。

文昆也是阮清川的小廝,和文泉一樣,都是跟了阮清川十多年了。

元大夫的醫術很好,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了。他原來是阮老太爺請進來府裡的,一直給阮清川把脈治病、調養身體,為人也很好。

元大夫過來碎遇居之後,先給阮清川把了脈,然後又紮了幾針,便開了藥方。

一劑湯藥服下去,不到半個時辰,阮清川的高燒就退了下去。

文泉長出了一口氣,他剛才還想著要不要立刻去請老夫人過來呢,又想著老夫人年紀大了左右折騰的也不好,但是不請的話也會被責罵不當心……還好,主子已經退燒了。

元大夫交待文泉、文昆,“二爺身子虛弱,既然發了汗,到天亮前是不能見風的。你們務必要好生照顧著。”

文泉連聲應“是”,又讓文昆送元大夫回去住處。

元大夫年紀大了,人一老,走路都不穩當了,還是讓文昆攙扶著好一些。要不然,若是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摔倒了,可真就是要了命了。

大雪下了一整夜,到了天亮時方才停歇。

天地萬物都被染上白色,房屋是白的,樹木花草也都是白的。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天連著地,地連著天,分不出彼此。

阮清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了,他嗓子生疼的厲害,勉強扶著床沿坐起來,抬眼就看到文泉和文昆坐在小兀子上打瞌睡。

“文泉……文泉……”

阮清川喊了好幾聲,文泉和文昆才醒了過來。

文泉臉上立刻帶了驚喜,起身衝到了床邊,“二爺,您醒了?”

阮清川“嗯”了一聲,說話的聲音沙啞:“給我倒盞熟水過來。”

文昆動作快。

他點頭答應後,立刻端了盞熟水遞過去。

阮清川很是口渴。

他接過來盞碗,一仰頭都喝下了。

這時候,門外卻傳來小丫頭的通稟,說是老夫人過來了。

“嗯?”阮清川愣了一下,緊接著就要穿衣下床相迎,卻被文泉伸手給攔住了。

“二爺,現在外麵冷的很,您好容易才退燒,可不能出去再見了風。”文昆也跟著說:“老夫人過來,也是奴才去請的。”

他是和文泉商量了幾句,還是決定等天亮了之後打發丫鬟過去和老夫人說一聲。

“我發燒了?”阮清川肩膀酸疼。

他靠著床頭坐起來,文泉拿了個褐色的迎枕放在了他的背後。

文泉應“是”,隨後和他解釋:“……是昨兒夜裡發了高燒,文昆去請了元大夫過來,給您紮了針又喝了一劑藥才好轉的。”

主仆三人說話間,阮老夫人扶著周婆子的手也走進了屋子。

文昆去搬了圈椅過來,讓阮老夫人坐下說話。

阮老夫人仔細打量了兒子的神色,忍不住擔憂:“川哥兒,好端端的,你怎地又發燒了?”

“母親,沒事的。”阮清川溫和的安慰道:“估計也是天氣寒冷的原因,又驟然下了大雪……我吹不得冷風,便病倒了。往年每每到了冬天也是如此的,您不必緊張。”

他每年的冬天都會得一場風寒,也都習慣了。本來想著今年的身體或許是好些了,雖然早都進入冬天了,卻也一直是好好的。沒想到還是染上了風寒。

阮老夫人長歎一聲,“怎會不緊張?你有個頭疼腦熱的,母親都會跟著緊張。”

她隨後又想起昨兒是兒子和兒媳婦歸寧的日子,按照禮數,兒子是應該在蘇家住一晚上,今兒再回來的。怎地昨夜是在阮家睡的?聽兒子的語氣,這是淋著風雪回來的阮家嗎?

阮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她扭頭去問文泉和文昆,語氣不大好:“讓你們跟著二爺伺候呢,也總是不經心。二爺的身子骨一向都弱,豈能在大風大雪裡來回奔走?”

文泉和文昆互相看了一眼,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連連求饒:“奴才不敢。”

阮清川擺手讓他們都起來,“母親,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和他們無關。”

他示意文泉、文昆先退下,又和阮老夫人說道:“是官場上的事情,我必須要從通州趕回來處理的。”

阮老夫人一聽兒子說是官場上的事情,便不再說彆的了。

她倒是問起了蘇姝,“川哥兒,你這一病,身邊總沒有個可靠的人……母親是想著,不如派了人去親家那裡請了你媳婦回來。我看你媳婦倒是個妥帖的,有她在你身邊呆著,母親也放心。”

阮清川想了想,卻開口拒絕了,“母親,我也常常是風寒發燒的,不過是小事,養一養就好了。何必還要去請了姝姐兒回來?她歸寧是正經的大事,以後若不是逢年過節的,她也斷不能常回去通州……且讓她安心的住上幾日吧。”

妻子年紀小,想必更是戀家的,有能回家的時候,自然該是讓她回去的。他比妻子年長幾歲,也更加要心疼她,就想著讓她開心的久一點。

他的身體他自己知道,不妨事。

“你說的也對。”阮老夫人明白兒子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女子歸寧,一輩子才有一次,是不應該被打擾的。”

女子不比男子,活在這世上,總是步履艱難的。若說什麼時候是最自在的,一是在家裡做姑娘時,二就是在娘家待著的時日。

阮老夫人是在阮清川吃了早飯後,又看著他喝了湯藥,才離開的。

她走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文泉和文昆,“仔細照看著你們主子,有什麼事情立刻來給我稟報。”

文泉笑著應下來:“您放心。”

文昆也點頭說道:“奴才都記下了。”

阮老夫人是坐軟轎過來的碎遇居,走的時候也是坐的軟轎。

風雪一停,太陽也升在了半空,隨著溫度的升高,積雪很快就有了融化的跡象。阮家各個院落的仆從都忙著清理院落,偶爾也說笑一兩句,甚是熱鬨。

阮清川吃的飯菜一向清淡,這一病倒,就更是清湯寡水了。他的午飯是軟糯的白米粥,一盤子清炒小白菜,一盤子雞絲涼拌芹菜,一盤子香菇炒蝦仁,一碟甜黃瓜醃鹹菜,南瓜餅兩塊。

喝了湯藥的胃口總是不佳,阮清川略略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倒是看到有南瓜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還拿起來吃了一塊。

陽光又暖又好,一日便化儘了雪。朱由原也是晚上過來的阮家,他沒有去拜見阮老夫人,直接過來碎遇居見了阮清川。

朱由原到的時候,屋裡已經點亮了燭火,卻更加襯得阮清川麵色蒼白。

“舅舅,您病了?”朱由原愣了愣。

阮清川笑著請他坐下,“已然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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