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阮陵寧看到阮老夫人不說話了,心裡有些慌張。
她咬了咬下唇:“……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阮老夫人搖搖頭,“不關你的事兒。”
老大媳婦兒的性子一向都是最要強的,她既然選擇把這件事悶在心裡不說出來,就由著她去吧。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蘇姝卻見阮陵寧一直低著頭,也沒有剛才活潑歡快的模樣了。她看到眼前的茶幾上有一碟子薄荷糖塊,便和她說話,“寧姐兒,你要不要吃一塊薄荷糖?”
阮陵寧抬頭看了蘇姝一眼,拒絕了:“不要。二嫂嫂,薄荷糖有點辣,我不喜歡吃。”
蘇姝“嗯”了一聲,又隨口問她:“那你喜歡吃什麼樣的糖塊?”
阮陵寧搖搖頭,“我不喜歡吃糖塊。”
她想了想,說道:“我除了喜歡吃杏子糕,最喜歡的便是山楂糖霜球了。”
蘇姝抿唇笑了笑,說道:“你既然喜歡吃山楂糖霜球,那一定也是喜歡吃冰糖葫蘆的。”
“什麼是冰糖葫蘆?”阮陵寧頗為好奇,“二嫂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又為何喜歡吃山楂糖霜球,就一定也喜歡吃冰糖葫蘆。”
蘇姝:“……”
阮老夫人和蘇姝解釋道,“寧姐兒從未出過府門半步,所以她並不知道什麼是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一般都是在街市上才能買到的,她院子裡的小廚房雖然能做哄孩子們吃的山楂糖霜球,卻從未做過冰糖葫蘆。
“原來如此。”蘇姝笑著和阮陵寧說道:“冰糖葫蘆就是用一根竹簽連著串起來幾個山楂,然後再淋上糖稀,等放涼到硬邦邦的,就可以吃了。咬一口又甜又酸的,我家裡的倆個妹妹都很喜歡。”
阮陵寧到底是年紀不大,又被養的單純。
她光聽到蘇姝的描述,就直咽口水了。
滿屋子的人都會被阮陵寧逗笑了,阮老夫人更是笑的直搖頭。
“……我也想吃冰糖葫蘆。”阮陵寧渴望極了,扭頭和阮老夫人說道:“母親,您打發婆子或者丫鬟去街市上也給我買一串來吧。”
“這有什麼難的。”阮老夫人笑著吩咐一旁的周婆子,“既然咱們家寧姐兒想吃冰糖葫蘆了,你親自在咱們青崖院找個靠譜的丫鬟,讓她去街市上買些冰糖葫蘆回來。”
周婆子屈身應“是”。她還沒有離去呢,卻又被阮老夫人喚住了。
“囑咐她多買一些。”阮老夫人說話間,又自己板著手指算了算,“老大家的三個孩子,老二家的一個孩子,再加上寧姐兒。至少要買六串回來。”
她抬眼又看到了蘇姝,說道:“買七串吧。還有老二媳婦的一串。”
周婆子答應著,退了下去。
“謝謝母親。”阮陵寧高興的很,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再不複剛才的沮喪。
“母親……”蘇姝卻紅了臉頰,“冰糖葫蘆是哄孩子們吃的東西,我就算了吧。”
“你在我眼裡也是個孩子。”阮老夫人端起手邊的盞碗,低頭抿了一口熱茶水,又說:“你也就比寧姐兒大了一歲。”
“二嫂嫂才十五歲嗎?”阮陵寧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真的就比我大一歲。”
蘇姝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可不是比阮陵寧隻大了一歲,若認真論起來,再加上前一世,那就是大了幾十歲了。
蘇姝從阮老夫人的青崖院回去蘅華院。阮清川已經在內室收拾上朝堂要穿的緋袍雲雁補服了。四梁朝冠和象牙笏也都拿出來擺在了羅漢榻的一側。
蘇姝走過去,伸手摸了摸補服上繡的雲雁,“你拿它們出來做什麼?莫不是明兒就要過去衙門公務了?”
阮清川笑著應“是”,回答她:“皇上也就批了十天的假讓我用來成親,明兒就到時候了。”
皇上如今病重,太子爺的身邊更是離不了人……還真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換了天。這種關鍵的時候,他不能不在場。
“這麼快呀?”蘇姝有些悶悶不樂,“……可是你還在病中。”
阮清川轉過身來,伸手摸摸妻子的發,“真的沒事兒。我平時多注意一些,湯藥按時喝,會養好的。”
阮清川才說完話,卻立刻咳嗽起來。
蘇姝長籲一口氣,熟練的給阮清川輕拍後背,小聲嘟囔:“我才不信呢。”
她指使著蓮兒去倒熱茶。
阮清川喝了幾口熱茶水,壓下去了喉嚨裡的癢意。
他拉著蘇姝的手,倆人一起坐在羅漢榻的另一側。
阮清川說道:“我和你說一說我日常去朝堂的時間和晚上歸家的時間吧,你心裡先有個底,彆到時候一個人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