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好,空中連太陽也沒有出,一直都是霧氣蒙蒙的,又加上北風呼呼的刮,凍得人直哆嗦。
慧華院正房,卻是熱鬨極了。
阮三爺正在訓斥溫氏,霄姐兒和樺哥兒早被仆從帶去了彆的地方玩耍。
“……你有什麼事情大可以直接問我?背地裡找人跟蹤,然後又去母親那裡告狀……這又是何必呢?難道我沒有了臉麵,對你來說還是喜事不成。你我是夫妻,終究是一體的,你隻要同我說清楚,難道我還會為了彆人舍下你不成……”阮三爺就坐在內室臨窗的圈椅上,一向風流俊朗的長相陰沉下來竟也給人幾分淩厲的感覺。
內室裡也沒有旁人,隻有阮三爺和溫氏夫妻倆。
阮三爺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盞熱茶,又說道:“我和那小旦梅香可是清清白白的,最多也就是在茶館裡喝了幾盞茶,其餘的什麼也沒有了。”
溫氏坐在梳妝台前的牡丹凳上,正拿著玫瑰花香脂擦手。
她連頭也沒有抬,直接說道:“三爺,我並不沒有找任何人跟蹤你,也不是有意去母親那裡告你的狀,隻是想讓母親約束一下你,往後彆再往那種不乾不淨的地方跑了。”
至於她為何會知道丈夫帶著戲樓裡的小旦出去外麵喝茶,是嫡妹專程寫了信告訴她的,還說三爺一點也不忌諱,公然的領著那小旦在街上閒逛,都被她給碰到了也不閃避,也不怕被熟人們看到,並要她阻止三爺再這樣胡鬨下去了。要不然,武安侯府的臉麵都要被她給丟儘了。
“什麼是不乾不淨的地方?戲樓嗎?”阮三爺重重的把盞碗摔在茶幾上。
“咚”的一聲,嚇得溫氏打了激靈。
她一貫是安分守已的性子,在侯府是聽從嫡母的,嫁了人就聽從丈夫的。
她也不想過去青崖院找老夫人的,但是嫡妹的意思興許就是嫡母的意思,說是為著侯府的臉麵,何嘗又不是為了阮家的臉麵……她不能違抗也不敢違抗。
阮三爺看妻子沉默,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啞巴了嗎?說話啊。”
溫氏抿了抿唇,低眉順眼的認錯,“三爺,剛才是妾身口誤,不應該這樣說話。但是你是樺哥兒的父親,就算什麼都不顧了,也總要為他著想的。”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大哥不是早就讓你去他那裡幫忙嗎?你不如就過去吧,也算是有個正經的事情做。”
阮三爺俊眉緊皺,咬了牙問道:“你這是看不上我了?”
“妾身沒有。”
阮三爺閉了閉眼,“我要做什麼不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他起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了,“……以後不許再指使人暗地裡跟蹤我,若有下次,我就直接收了梅香進門當姨娘。”
阮三爺並不是真的要納了梅香做妾。他隻是氣不過被妻子擺布,說不出口的話不過是嚇唬一下妻子。
阮三爺的話一說完,大踏步就走出了正房。
溫氏輕輕的歎氣,自言自語:“我真的沒有指使人暗中去跟蹤你……我都說過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能相信我呢?”
伺候溫氏的王婆子看到阮三爺出了院子,才走進來內室尋溫氏。
她給溫氏倒了盞熱茶遞過去,“夫人,您消消氣。”
三爺和夫人吵得那樣凶,她們做奴仆的,即使是站在外邊都聽的真真切切。
溫氏“唉”了一聲,說道:“三爺怕是真的生氣了。”
納妾侍的話都說口了,心裡肯定是把她給惱上了。
王婆子勸道:“夫人,三爺其實算是好的了,自您進了阮家門到現在,三爺的身邊一個姨娘也沒有,統共也就兩個通房,還是從小便伺候他的。”
三爺就是看著胡鬨些,心裡應該是清明的。
“我知道。”溫氏接過來茶盞,低頭喝了一口熱茶水。她再冷心冷情,一心守著兩個孩子過日子,卻到底是個女人,總是需要丈夫的。
午時左右,又開始下雨了,不過是淋淋漓漓的小雨。
像牛毛、花針一樣,又細又小。
阮清川和蘇姝坐馬車從大興出發過去通州,已然走了一大半的路程。
蘇姝靠在阮清川的肩膀上,手裡拿著一塊芝麻桂花糕,正在往嘴裡填。
阮清川手裡還端著一盞熱的紅棗水。
蘇姝嘟嘟囔囔地:“夫君,我是不是太能吃了?”
肚子和腰身都已經開始鼓起來了,她也很是苦惱,但是又絲毫沒有辦法,她餓起來真的好快。
“沒有。”阮清川喂妻子喝紅棗水,說道:“餓了就吃。這會兒估摸著也到飯點了,你會餓也是正常的。”
蘇姝就著紅棗水吃了一塊芝麻桂花糕,又讓阮清川給他打開了一旁的攢盒。攢盒裡裝了四、五樣糕點呢,還有果脯,都是羅嫂子給她預備的,就怕她坐在馬車上會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