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記不清了,是誰來著?”
王媒婆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滴溜圓,又哎呦喂地叫了起來。
“妹子啊,你對自己這婚事是真不上心啊。”
“怎麼到了現在,連對方是誰都還記不著?這樣稀裡糊塗的,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薑秋澄有些尷尬地撇開了眼神,摸了摸自己額角邊的碎發。
“真有些不好意思,那就麻煩您再說一趟吧。”
王媒婆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但礙於自己已經拿了男方家的跑腿費,還是耐著性子再介紹了一遍。
“隔壁村東頭的老吳,雖然年紀大了些,可他懂得疼人啊,要不是他婆娘去得早,留下了一雙兒女需要人照顧,他也不會有續弦的心思。”
“要我說啊,你跟他正合適,你身體瘦弱不好生養,他已經有了孩子並不著急你為他開枝散葉、綿延子嗣。你嫁過去,主要就是幫忙煮煮飯,打理打理家務,伺候一家老小。”
“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是有個家了,至少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看起來那麼可憐。”
聽到這裡,薑秋澄的嘴角已經開始微微地抽搐了。
這描繪的牛馬生活,未免也太生動形象了。
未曾謀麵的丈夫,非親生的孩子,瑣事繁多一大家子,竟然都打算讓她來接手。
怎麼,她看起來就那麼像大冤種嗎?!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樂意,王媒婆趕緊補充說到。
“嬸子既然會給你說這樁親事,自然也是有在為你打算。”
“這老吳家田地不少,還有一頭壯碩的老黃牛,兩頭白白胖胖的大肥豬。在隔壁村也算得上是資產頗豐,彆的不說,至少不會餓著你。”
“遇上節假大事,說不定還能吃上肉嘞!”
說到肉字,王媒婆頓時眉飛色舞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更鮮活了,嘴巴砸吧砸吧的,都能聽到黏膩的口水聲。
聽到這聲音,薑秋澄有些不適的皺起了眉頭,敢情吃口飽飯便是什麼值得誇讚的優點了嗎?
牛乾活還要吃草呢,要她伺候一大家子的人,吃飽飯不是最最最基礎的一個必要條件嗎?
難不成還指望她是喝露水的仙女,啥也不用吃,揮一揮手便能把事情都做完了?
嗬嗬,去打工好歹有錢拿,嫁了人就是免費保姆了。
拿最少的報酬做最多的雜活,還要低眉順眼,逆來順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麼美的事情,他們是真敢想啊。
就看準她是一個孤女,可以用最少的彩禮,不對,甚至不需要彩禮,就可以免費拉一個勞動力回家。
白天乾活,晚上睡覺,順帶下幾個崽,還得是帶把的耀祖。
想到這裡,薑秋澄的拳頭都變硬了。
她強忍自己內心的怒氣,儘量用和緩的語氣說道。
“嬸子,多謝你為我張羅了,但我覺得還是不必了吧,你替我給對方回個話,說我沒這個意思。”
聽到薑秋澄回絕的話語,王媒婆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跑腿是一個價格,事情成了又是一個價格,她可不能讓這到嘴的肥羊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