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樂不喜歡這種獨樹一幟的感覺。
他總覺得,過往的人似乎都額外地多看了他幾眼。
“不隨便。”司晗聲音柔和,帶著笑意的黑眸中滿是真誠,“樂樂不管怎麼穿,都很好看。”
“不用在意其他人的目光,樂樂做自己就很好。”
“我媽媽也很喜歡樂樂自然的樣子。”
司媽媽?
司晗前麵的幾句話讓易樂感動,最後一句話則引起了易樂的注意。
他差點忘了。
司晗與易少是竹馬竹馬,彼此的家庭在生意上也有來往,那……司晗的媽媽定然與易少是熟識。
易樂眨了一下眼,好不容易放鬆一些的心情再度緊張起來。
他不擅長與長輩對話。
“而且樂樂,”司晗垂眸,盯著易樂浮出緊張的臉色,輕輕說:“你不是一向最討厭穿西裝嗎?”
“你第一次來畫廊的時候,還嫌棄穿西裝太過拘謹,說……下次來就隻穿自己的常服。”
原來易少還不是第一次來司阿姨的畫展。
易樂腦袋一空,他微微上仰的小臉上血色漸漸退去,淡紅色的唇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挽救被自己崩掉的人設。
他在家裡呆得太過安逸了。
連自己本來的人設都忘了保持住。
他怎麼能笨成這個樣子,這麼重要的事都能忘記。
他果然……不適合演戲。
【易樂除了能演漂亮花瓶,還能演什麼?】
“樂樂?你怎麼了?傷口在疼嗎?”司晗麵露擔心,黑眸卻隱晦地掃過被易樂皓齒輕輕咬住後、紅色加深的飽滿唇瓣。
他的大拇指與食指不自覺碰在一起,微微摩挲數下,想到自己曾撫上易樂下巴時的觸覺。
是與小少爺本人一樣的柔軟。
但不知這份柔軟,能維持多久。
司晗不相信一個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有這麼大的變化。
讓他相信跋扈囂張的易少突然變了性,還不如讓他相信易少被人奪了舍。
被一個可愛的、笨拙的人奪了舍。
隨便說一句瞎編的話,就能把他嚇得魂不守舍,眼眶盈出濕意。
司晗撒了謊。
曾經的易樂的確來過畫廊,也說過自己討厭穿西裝。
但他也說過自己不會再來參加畫展這種無聊的活動。
司晗有些期待現在的易樂會作出什麼樣的表情,會怎樣回應。
“傷口不痛。”不知自己的身份已經被司晗近乎扒了個徹底,易樂搖了搖頭,濕漉漉的杏仁眼裡裝著煩躁,他唇角下沉,說:“以前的話做不得數。我太久沒見阿姨了,作為小輩,再怎麼不喜歡畫展,至少服裝要得體一些。”
“都怪你,”易樂凶凶地瞪了司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