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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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著雙馬尾的女孩蹲在一隻桶後麵,陸微然沒走近之前就聞到一股腥臭味,走進近一看這不是田螺嘛,加上辣椒和生抽蒜炒上一頓,這東西香著呢。

可在這個時代,費油費鹽還沒二兩肉儘是殼的東西,連吃不起飯的人都不屑吃它,可陸微然不缺油鹽,就想吃點好的。

“姐姐,你要買螺嗎?五分錢全拿走,不要票。”雙馬尾女孩用渴望的眼睛看著陸微然,她是住在附近郊區的,昨天下午沒課就去田裡撈了些螺回來,爸媽說這東西送給人都沒人要,不過她不死心想要拿來集市這裡換點錢買糖吃。

這東西看著挺饞人的,可她拎著這些東西怎麼好去買東西,陸微然揮著空手:“我也想買,可我沒東西裝,不好拿。”

“我這裡有竹編,給你裝回去送你了。”雙馬尾女孩從後麵拿出一個她自己編的筐子,確定陸微然真的想要之後,馬上裝進小筐裡麵,生怕她反悔了。

小籮筐是用竹子做的,為了方便拿拎上麵還做了柄,這籃子都值5分錢了,田螺就相當於送的。

陸微然付錢也是很爽快,接過錢雙馬尾女孩就蹦蹦跳跳地往供銷社的方向跑,估摸著是買糖去了。

買完田螺,陸微然想著菜譜,準備去肉攤子買些骨頭,走的時候沒怎麼看路,有個小男孩都快走到她跟前了才注意到,不過這男孩渾身沒有二兩肉,麵上的顴骨都露出來了。

本來陸微然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男孩的,人剛走到她麵前撲通一下摔倒在她麵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做了什麼呢。

人倒在她麵前,陸微然心裡有些詫然,手卻條件反射的伸出去接住人,到手的重量挺輕的,跟她猜的一樣身上沒有肉,看著就惹人心疼。

“姐姐,餓。”倒下的男孩看到陸微然,嘴裡冒出這句話,一看就是餓慘了,陸微然從口袋裡麵拿出幾塊柚子糖塞到男孩的嘴裡。

麥芽糖裡麵的糖分大,補充的能量多,含著柚子糖沒多久,小男孩醒過來,眼睛圓溜溜的,像兩顆黑色的葡萄,手裡還拽著一包鹽,估計是被父母打發出來買鹽的。

“造孽哦,這小孩怎麼看著這麼瘦惹人疼。”路過的大姐看到沒幾兩男孩,從籃子裡麵拿出塊雞蛋糕給陸微然讓她給男孩吃。

“哎,這小孩不是李處長家的李沂嗎?竟然餓倒在路上。”提著菜籃子的大嬸看見男孩子後驚呼一聲:“親媽不頂事,孩子就是遭大劫了。”

“你認識這孩子?他是咋回事?”給雞蛋糕的大嬸聽到這也不著急走了,陸微然也留了一個耳朵。

“哎,這孩子也是命苦。”見有人想聽,跟李沂住一個院的阿姨就來了興致。

李沂的媽是李處長後麵娶的老婆,這薑女士也不知道發了什麼顛了,對彆人的兒子比自己的親兒子還要好。

前頭老婆生的孩子也就比薑女士生的大三歲多,今年才九歲,胖得跟豬似的,這個年代能把孩子養成跟豬一樣的真不容易。

親生兒子永遠穿著哥哥不要的衣服,身上的衣服都是漏風的,不僅吃不飽飯還很懂事經常把他媽乾活,在外還能照顧哥哥,誰見了都覺得這孩子懂事得令人心疼了。

以前隻知道這個孩子慘,瞧著弱,沒想到都能當街餓暈過去。

說真的,薑女士也是醫院的護士,愛人還是機關單位的處長,養兩個孩子還養不起不成,把小兒子餓得沒人樣了。

大院裡家裡有孩子的人,誰見了李沂的模樣誰不憐惜,背後都要說句親媽比後媽還惡毒,後媽欺負孩子,彆人隻會覺得這人惡毒,親媽虐待孩子誰看了不說一句沒腦子。

也不是沒有好心人上門去勸薑女士對自己的兒子好點,沒想到人家被趕出來不說,這人還在門口上喊:“你就是見不得我獲得婦聯的表彰羨慕,想要教壞我,我告訴你休想!”

這豬腦子,人家好心提醒還當是驢肝肺,婦聯的表彰能夠有什麼好處,除了苛待自己的兒子搞垮孩子的身體,和嘴上的表揚實際好處一點都沒。

好心提醒的人,在走廊那裡被說,捂住個臉離開了,從此那以後人家都不屑理她,就她一個人還以為自己打了勝仗。

嘖,陸微然想要好名聲,哭了自己彆苦自己的娃呀,苦了自己的娃得了個名聲有什麼用。

“來,這幾顆糖和雞蛋糕你拿著。”李沂的身世實在是可憐,陸微然身上所有的柚子糖都拿出來給他。

這糖本來是打算留著坐車的路上無聊時吃的,現在就全部留給他了,至於其他的就算了,彆人家的事她管不著。

“謝謝,姐姐。”李沂乖巧的接過,他不是不知道不能要彆人的東西,隻不過他太餓了。

看到李沂接過東西,在一旁看著的大嬸歎了口氣,以前也有人給過東西給他吃,不過被他媽看見了在樓道上打孩子,這哪是在教孩子呀,是在教院子裡的人彆給東西給她孩子吃。

不然大院裡的人,這家給一點哪家給一點,也不至於餓暈。

見李沂身體好點了,陸微然就離開了,她還計劃著要去買骨頭呢。

陸微然來到肉攤時,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畢竟現在已經不早了,肚子上有小圈圈的豬肉佬拿著小鞭子在趕蒼蠅,整個人都顯得很煩躁。

他看到陸微然他眼睛都亮了:“大妹子是來買肉的嗎?來得巧,我這還有塊靚肉,要是你全要了,看著你這麼好看的份上,便宜賣給你。”

聽到他的話,陸微然不為所動:“你這塊肉都放很久了,好像有點味了。”

聽到這話豬肉佬的臉色都變了,以為這單生意沒戲了,猝不及防又聽見對麵女生說:“一塊錢這塊肉和你後麵的骨頭全給我,你看行不行。”

聽到這話豬肉佬的眼神都亮了,他身後就是一些骨頭,上麵的肉都被剃下來了,半點肉都沒了,平時都是白送人還要磨一頓嘴皮子的,今天有人願意買,那是再好不過了,豬肉佬還怕陸微然反悔手腳麻利得不行。

這時候的豬肉七毛錢一斤,豬肉佬上用稱了一下斤半多一點,馬上拿紙包起來了,骨頭還有禾稿編成的繩子綁起來。

三根骨頭還挺重的,三根骨頭都有二三十厘米長,原先是放在豬肉攤後麵小板凳的下麵,要不是陸微然眼尖都見不著。

現在的稱是用秤砣的那種,豬肉佬稱的時候,陸微然還上去看了,豬肉佬也沒說什麼,秤杆通體黑色,上麵有白色的點,通過點的數量和位置判斷多少斤。

在現代已經沒有多少人會看這樣的稱了,陸微然從前家裡也有這種比較複古的東西,她能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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