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虛假夢境(1 / 2)

唐淑月沒想到會看見清微。

不過是一個遲疑,她便和林宴和失去了聯係,宗內其他子弟也不見蹤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唐淑月能模糊地猜到,這必然和柴桑秘境的試煉有關。

接著世界天旋地轉,她臉朝下摔在了稻草垛裡,險些被碎稻草癢到打噴嚏。

“淑月。”她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唐淑月一骨碌從稻草垛上爬起來,看見披著一件單衣的清微站在下麵,仰頭看著她。

“師父?”唐淑月試探地喊道,聲音稚嫩,還帶著一點鼻音。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低頭看去,隻見自己的手掌比往日縮小了一半,因多年練劍磨出的老繭也消失不見。

“身體變小了?”唐淑月下意識調動自己身體裡的靈力,結果一無所獲。她的體內空空,丹田內原本結出的金丹也消失了。

“不用擔心,”清微安慰她,“這裡隻是根據你的執念構築的幻境,你現實中的身體依然好好的。”

“幻境?”唐淑月有些迷惑,“那你不是我師父?隻是我想象出來的人?”

說話間清微把她從稻草垛上抱了下來,蹲下身來平視著她的眼睛。

他忽然笑了起來:“我確實不是你師父,但也不是你想象出來的人。”

“我是你爸爸。”他愛憐地摸了摸唐淑月的腦袋。

唐淑月:“……”

秋日的村莊充滿了寧靜的氣息,路旁的灌木叢乾枯發黃,大片大片金黃的稻草被捆起來紮成草垛。頂著清微皮囊的男人在前麵走著,變小的唐淑月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麵。

因為身體縮水腿也變短了不少,唐淑月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男人的腳步。

“你到底是什麼人?”唐淑月想起上次沒能得到答案的問題。

“你知道為什麼柴桑穀會選擇這裡構築你的幻境嗎?”“清微”不答反問。

唐淑月當然知道。

“因為這是我失去我娘的地方,也是我遇到師父改變人生的地方。”

也是那個男人拋棄阿娘一去不回的地方。

“你的心魔也在此滋生,執念太重,將來必然會影響到你的結嬰。”男人輕描淡寫,“這種事情,你應

該自己心裡有數。”

“可我不是到柴桑來清洗執念了嗎?”唐淑月不明白,“所以我的考核到底在哪裡?”

“哦,因為我為了入侵你的夢境,改寫了幻境的一些基本參數,現在你所身處的地方已經不能完全算是柴桑穀了,自然也不能起到清洗心魔的效果。”男人似乎剛剛想起來這回事,“如果你想結嬰順利的話,明年春天大概還需要來這裡一趟。”

“什麼?”唐淑月提高了聲音。

“不過我是不建議你借用柴桑的力量清洗執念,結嬰要靠自己的意誌度過才能更為穩固。”“清微”顯然沒什麼愧疚之意,“你知道柴桑穀為什麼能夠幫助修士清除執念,進而順利結嬰嗎?”

“為什麼?”

“因為那些執念太重的人,一旦誤入類似的秘境卻不能靠自己的力量破碎幻境而出,就需要交出自己的一部分換取出去的機會。那就是他們的執念。”

“一旦交出那一部分執念和記憶,他們就不能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雖然可以在清洗心魔的情況下順利結嬰,卻會永遠失去飛升的機會。”

“……你好像很了解這些?”唐淑月試探地問。

“因為這個世界就是我創造的,我必然不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設定。”“清微”自鳴得意了一會兒,“所以你明年會選擇來這裡再次清洗心魔嗎?”

“大概不會吧,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唐淑月權衡了一會兒利弊,很快做出決定。

“不過你特意把我拉入這個幻境,隻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怎麼能睡著呢?”

忽然響起了鞭炮聲,一連串的“劈裡啪啦”將林宴和從夢中驚醒。他倏忽睜開眼,出現在他眼前的是熟悉的崇明殿。殿內四處張燈結彩,還掛上了紅綢布。

“這是怎麼了?”林宴和下意識站起身來。

“喲,可算醒了。”巫九意思意思地鼓了個掌,“我還以為能見到天底下頭一個在自己雙修大典之前睡過去的人物,還挺新奇的。”

“雙修大典?誰的雙修大典?”林宴和按住了太陽穴。

“師叔莫不是睡蒙了?”平日在驕山打雜的小弟子孟平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今兒可是師叔你

和唐師叔的合籍之日,宗主親自主持操辦的典禮,請了許多彆門他派的弟子來赴宴席呢!”

林宴和低頭一看,自己果不其然穿的是一身婚服。因他素日裡總是著緋,因此醒來的時候也沒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與往日裡有什麼不同。

他想起來了,似乎確實有這麼回事。師父終於為他和唐淑月二人定下親事,小師妹正在前山等著自己去接她,自己卻因為疲憊倚著桌子不小心睡著了。

“想起來就好。”賀雲書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遲到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你怎麼也在這裡?”林宴和皺起眉。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可也說不上來是哪裡。

殿上人影重重,認識與不認識的人交雜在一起,林宴和定睛想要去分辨他們的臉,卻什麼也看不清。

“啊呀師叔不要管這麼多,時間快來不及了。”孟平使勁地推著林宴和的背,“可彆讓唐師叔等急了今晚洞不了房!”

人群一下哄笑出聲,林宴和被半推半就推出崇明殿,恰好碰到有人來送匾額。“琴瑟在禦,莫不靜好”八字龍飛鳳舞,一看便知道是清微真人的手筆。

“你可算來了。”程溪時攙扶著披著蓋頭的新人走出門,毫不客氣地橫過他一眼,“我就沒見過新婚之日把新娘一個人扔在這裡的新郎官,丟不丟人?”

“丟人!丟人!”看不清麵龐的少年在背後拿手指羞他,想來應該是唐淑月當初撿回來的小師侄齊離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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