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何謂喜歡(1 / 2)

唐淑月一直自認不是什麼心胸狹窄的人,儘管修仙界人人以為她是個醋壇子。但實際上清微若是去年當場把微平生收入門下,她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唯一的遺憾是自己再也不是師父的關門弟子,但若是用這個名頭換來一個叫自己師姐的小師弟,似乎也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不吃醋,是因為不嫉妒,沒有過多的占有欲。清微收多少徒弟,都是他的自由,唐淑月一個小輩自然無權乾涉。同理,林宴和在不同故事裡要愛上多少人,也是他的自由,輪不到一個師妹站出來對他的感情指手畫腳。

她本來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她一直做的都很好。不管是看完了蘇染和林宴和相互扶持的一段傳奇,還是秦星雨與林宴和打打鬨鬨的愛情故事,唐淑月都把心裡的一絲澀意隱藏得很好,因為她覺得自己酸得沒有道理。

但今日受玉華邀請喝了一盞茶,唐淑月似乎明白了那一點道理。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今日的比賽差不多也結束了。修士在街上來來往往,晉寧村的村民趁機擺出了攤子,開始叫賣一些人間編織製作的精致小玩意。大抵不過柳條編的花籃、青草折的昆蟲,木棍上畫的糖人這麼幾樣。

修仙人士遠離塵世,自然對這些不甚了解,看了便覺新奇,忍不住買兩個回去看看。他們出手闊綽,又不要找零,是村民們最喜歡的主顧。

偶爾也會有人從樓下經過,抬眼看見坐在窗上的少年,一眼驚豔之後認出他是何許人也,又悄悄地離去。

正在看書的林宴和翻過一頁,忽然似有所覺,看向樓下轉身離去的少女。

“……淑月?”

唐淑月也許聽到了,也許沒有聽到。但她終究沒有回頭,反倒加快了腳步,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裡。

“這是要去哪裡,晚上不回來睡覺的嗎?”林宴和站起身看向唐淑月消失的方向。

他們認識的人有不少是在那個方向附近的客棧下榻,但這個點唐淑月可以肆無忌憚上門打擾的,怎麼想就隻有那麼一個人。

“‘淑月傍晚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去了你那裡。’”程溪時念出傳音符上的字,“‘如果她在你那裡的話

問她一聲,今晚可回來吃飯。不回來吃飯的話說一聲,不留她的飯了。’”

傳音符是地理定位,而非定位人身。因此林宴和不能直接將傳音符發給唐淑月,隻能寄了一張去到程溪時的客棧。

“怎麼,真就沒飯吃才跑到我這裡來啊。”程溪時合上符紙,將它就著燭火點燃,“你今晚真要跟我睡?”

“我餓了。”唐淑月盤腿坐在榻上,看著那一張符紙飄浮在空中,逐漸燃燒成灰燼。

“行行行,算我欠你的。”程溪時待要出去叫小二點菜,忽然又回過頭,“你不給林宴和回一封信?他好像不知道你去了哪裡。”

“他知道我在你這裡。”唐淑月疲倦地歎了一口氣,“今晚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話雖是如此說,她到底抬起了手,一張傳音符出現在了唐淑月的麵前。

“師兄親啟……”唐淑月說到一半,忽然搖搖頭,傳音符原本寫上的字重新化為透明,定向言靈中止。

“我在程溪時這裡過一夜,讓陳姨不必給我留夜宵了。”唐淑月說得很慢,“師兄你記得早些睡。”

下一刻傳音符迅速自燃,在空氣中消去了身形,去往醉春風的天字號房。

點完飯菜的程溪時轉過身:“你本來想說什麼來著?”

“嗯?”唐淑月抬起頭。

“彆哄我,我剛才可是聽到了。”程溪時挨著唐淑月坐下,“你以前可從來不用定向言靈,是有什麼話不想讓我聽見?”

“最後也沒用,也沒什麼不能讓彆人聽的話。”唐淑月低聲說,“我隻是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程溪時當真有些詫異了。

唐淑月皺起眉頭,似乎是在考慮怎麼組織語言。程溪時看她點頭又搖頭,目光顯而易見十分困惑。

最後唐淑月看向她的眼睛,眼神重新變得清明。

“你知道什麼算是喜歡嗎?”

青雲大比決出青雲一百之後,便不比先前的初選。後五十需要決出五十一到一百的排名,前五十也需要再比二十五場,完成五十進二十五的晉級。唐淑月前一年輸給了岐山宗靜,原本打定主意今年一定要好好搏一把擠進前二十五。

但她的好運氣似乎用到了頭。比賽抽簽決定對手的時候,她

隨手在盒子上一點,下一刻一張紙片迅速從紙盒裡飛出來,“啪”的糊了唐淑月一臉。

“這簽還挺有個性。”站在唐淑月身後的程溪時道,一旁看過來的選手都善意地笑了起來。

唐淑月將紙片從臉上拿了下來,隻看了一眼,便覺得眼前一黑。

“誰?”程溪時探頭過來。

下一刻她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是什麼狗屎運?”

“誰知道。”唐淑月將簽遞了回去,讓負責登記的年輕修士看一眼。白紙黑字,寫得清楚分明。

“荊山派,黎昭。”

如果說林宴和對黎昭的勝利還能說是有跡可循,畢竟他是實實在在的道心通明先天劍心。那麼唐淑月對上黎昭,金丹中期對上元嬰中期,可以說是絲毫沒有勝利的希望。

唐淑月也沒有抱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過。自從清微來了之後,道遠真人便再也不能在抽簽上做什麼手腳。因此荊山派這一場內戰在所難免,隻能說是唐淑月運氣不好。如果今年她和去年一般碰上宗靜,大概便能直接晉級了。

可惜被岐山派宗主那自作聰明的一攪和,宗靜已然被攔在了青雲一百之外。

二人比賽場次極為靠前,將將是二十五場的第三場,因此他二人的比賽猶在林宴和之前。因為實力差距懸殊,勝負是一眼便能看明白的事,因此觀眾也沒有很多。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站在場下,還在打賭唐淑月能在黎昭手下撐過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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