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不在崇明正殿待著的時候,多半是在後院喂他的那幾尾金魚。池寧風推門出來,正看到清微麵對著池水撒餌食。
雖然池中隻有幾尾靈智未開的金魚,清微的臉上卻流露出懷念的神情,似乎想起了過去一段的時光。
池寧風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隻是覺得這樣的尹青河看起來有些悲傷。
“宗主。”池寧風躬身行禮。
“你怎麼來了?”清微把手中最後一把魚餌扔了下去,“我還以為這些日子豐山上的事務足夠你忙的。”
池寧風獨立門戶的時間不長,豐山上的人手相比其他諸峰也少得多。作為一峰之主,他必須要對滿山的弟子負起責任來。去年的池寧風收了兩個徒弟,務必躬親的事務也越發多了,兩個徒弟也不是省事的主。俗話說“七歲八歲人見嫌”,而
齊離暄和之之的年紀差不多正處在這個階段,正是最難服管的年紀。
偶爾覺得麻煩的時候,池寧風也隻能拿清微安慰安慰自己了。總之他要籌謀的事務總不會多過宗主,而齊離暄很難說能比當年的林宴和更張狂。
“既然來找宗主說事,總要有些原因。”池寧風恭敬地回答,“寧風有一些疑問,無法單憑自己做出解釋,也不知道能去請教誰。所以才等到宗主回山,希望能夠得到宗主解惑。”
“什麼疑問?”清微轉過身,“說吧。”
“宗主可記得唐師妹年前從東陽劍莊帶回來的兩個孩子?”
“那個先天劍骨?”清微問。
“不是離暄,是另一個小一些的女孩子。”池寧風伸手比了一個高度,“隻有這麼高,將將到我腰這裡。”
清微緩慢地皺起了眉。
作為先天劍骨,齊離暄理所當然地搶去了豐山所有弟子的風頭。很少有人能記住那個躲在齊離暄身後孱弱的女孩,資質一般迄今還停留在煉氣三層的女童之之。
即便是清微當初受自家徒兒所托安置這兩個孩子,也不過是掃了一眼之之,確認這孩子身上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便直接略過她去,觀察齊離暄這個純陽體起來。
“她出什麼事了嗎?”清微問道。
“實際上,之之除了這幾天有些發燒以外,沒出什麼大事。”池寧風說,“但寧風一直有個疑問得不到解釋。”
“一個煉氣三層的孩子,可以躲過我的靈識,跑到其他地方卻不被我察覺嗎?”
“這很難做到吧,”清微略一思忖,“也許是你當時走神了。”
“也許是這樣,但我還是覺得奇怪。”池寧風想起那日跑丟後被林宴和撿到的之之,“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她明明知道在哪裡可以等到我回來找她,卻說自己迷路了找不到自己的客棧。幸虧她後來碰到林師弟,才能把她安然無恙地送回來。”
“但我後來探查她的身體,發現她確確實實隻是普通人,比離暄要弱小很多。”
“你說她從你的靈識中逃跑之後,路上碰到了誰?”清微忽然問。
林宴和走在豐山後山的路上。
和驕山不同,豐山後山種了許多灌木。往年秋日掉落的枯黃葉
片無人打理,在山間小路上厚厚堆成一層。林宴和在豐山附近轉了一圈,確定四周的結界沒有異常之後才走上山去,心裡還想著之前參加青雲大比的時候,師父清微說過的話。
“……護山大陣突然裂開了一道六十裡的口子?”
“就在你池師兄的豐山附近,想來他最近來看比賽離開豐山,被一些妖物鑽了空子在結界上動了些手腳。”匆忙從荊山趕來的清微,因為修補護山大陣看起來有些疲憊。
“畢竟有些妖獸,是連你師父我也難以招架的存在。”
清微都不敢說自己能百分百擊敗的妖獸,全天下能有幾個呢?林宴和想。除去妖界著名的四大妖將之外,再往上便該是……
“林師叔?”忽然有個稚嫩的聲音在林間響起,打斷了林宴和的思緒。
荊山派中稱呼林宴和為師叔的人海了去,林宴和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是豐山上的那個灑掃弟子看到自己打個招呼。他漫不經心地回過頭,正要回一聲好。
下一秒他瞳孔驟縮。
在聲音傳來的方向,說話人原本應該站著的地方,如今空無一人。
“林師叔在看哪裡?”這次響起的聲音在上山的路上,“我就在你前麵啊。”
林宴和緩慢地回過頭。隻見矮小瘦弱的之之,扶著路旁的柏樹,微笑著看著自己。
她的笑容是那樣的陌生,帶著一點風情和嫵媚,半點不像一個孩子的笑容。此刻之之緩步向山下走來,笑容中帶著萬事都把握在手的篤定。
同時林宴和的大腿外側,開始劇烈發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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