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太子哥哥,我疼。”

聞言徐士行才回過神來,慌忙鬆手。想要低頭察看她衣服下的手腕,才覺不妥,伸出去的手轉而端起一邊的茶盞,低聲道:“是三哥莽撞了。”

謝嘉儀隻輕揉著手腕,並不搭話。太子輕啜兩口茶,隻得問道:“最近在忙些什麼?”

“玩兒。”

園中愈發安靜,甚至能聽到微風吹過樹葉發出的聲音。高升頭垂到胸前,如果可以恨不能藏進胸口,不是該說“乏”“忙”“身子不適”......“玩兒”?怎麼突然就不跟東宮玩了?

“玩兒?”徐士行端著茶盞,看著她問道。

“除了玩兒,彆的我也不會呀。”

太子:......

這次連亭子外的如意都忍不住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太子拿茶蓋輕刮著茶水,微微低頭琢磨著到底哪裡又讓這個小祖宗不痛快了。謝嘉儀脾氣大,不高興的時候誰的麵子也不給,但是對著他卻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她上次鬨脾氣是什麼時候,太子竟然有些記不清了,約莫是兩年前那回吧。

太子琢磨著,視線一動看到旁邊高升,突然想到他提起的鳴佩的事情,太子遂問了句:“怎麼不見鳴佩在你身邊伺候?”

這句話落,他立即感到謝嘉儀的視線落在了他臉上。

就聽他此時脾氣不好的郡主輕啟朱唇:“鳴佩?”說著勾起了小巧漂亮的唇角,“太子哥哥這麼忙,還注意著我身邊的丫頭呢?”說到這裡,露出了今天見麵以來的第一個笑臉,“說到這裡我差點忘了,鳴佩就是德妃娘娘給我的,說是太子哥哥幫我物色的?”

謝嘉儀看到太子喉結動了動,他含糊嗯了一聲,“你用著順手就行。”

“不大順手,我嫌她蠢笨。”謝嘉儀慢吞吞道,說這話的時候就看著太子。

此時園子中眾人更是大氣不敢出,高升背上冷汗都要出來了,這小郡主也太能折騰,鳴佩姑娘這樣的還蠢笨,天下還有靈巧的?.....難道事情就出在鳴佩姑娘身上,難道小郡主看出來太子殿下對鳴佩姑娘的看重……

太子看著謝嘉儀烏溜溜的漂亮眼睛,聽到這裡反而笑了,他一下子想起來了,原來為這個鬨脾氣。

兩年前那次也是為了鳴佩,不過是因為冬日鳴佩滑了腳,他看昭昭隻顧著拍手看冰麵上表演冰嬉的小太監們,而鳴佩疼得汗都下來了,還跟著昭昭身前身後伺候,他說了一句:“先去找醫女看看吧”。就這麼一句話捅了馬蜂窩,惹了這個小祖宗不高興。

他好笑地看著謝嘉儀,“彆說氣話。”

謝嘉儀嘴角翹得更高,“我說她蠢笨,就是氣話?在你眼裡,她好,她這麼好,還給你吧,太子哥哥要不要?”

徐士行臉上的笑意淡了,放下手中茶盞:“我說了,彆說氣話。”

“太子哥哥,我說的是實話,你非當氣話。”謝嘉儀歪著頭看向他,好像是太子不講道理一樣,“你要不要呢?你要,我就還給你,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太子笑意更淡,眼睛隻看著對麵這個驕縱的丫頭,脾氣是不好,她隻要不高興了伸手就撓人。

此時已經來到園中站在一邊的鳴佩臉漲紅,又羞又惱,卻連她說話的餘地都沒有。隻垂著頭,死死咬住嘴唇。

謝嘉儀偏偏不放過她:“鳴佩,本想把你送給太子哥哥,可他不要,要不你求求他?”

鳴佩跪下磕頭不語,淚水滑落,打濕了地板。一邊高升在心裡暗暗搖頭,沒想到從不作踐奴才下人的坤儀郡主,第一個為難的人居然是能乾靈巧的鳴佩。也是,長得又好,又得長春宮主子喜歡,就是東宮下人也都喜歡鳴佩姑娘,難怪礙了郡主的眼。

高升瞥著亭外跪地的鳴佩,隻見她雙肩顫顫。

太子看著謝嘉儀:“彆無理取鬨。”

謝嘉儀似乎很詫異,收回落在鳴佩身上的視線,似笑非笑看著太子:“怎麼?不過一個奴婢,我堂堂郡主,是說不得,還是送不得?太子哥哥,你倒是說說,我哪裡無理取鬨了呢?”她的笑容愈發甜美,話卻一點都不讓人。

“都退下。”徐士行看著謝嘉儀笑容,冷聲道。

東宮的人迅速退出了園子。

謝嘉儀抬了抬手,海棠宮的宮人才都跟著陳嬤嬤退了出去。到了園外,陳嬤嬤抬手就是一巴掌,“啪”一聲狠狠打在鳴佩臉上。後者捂著臉錯愕抬頭,看向陳嬤嬤,強忍的眼淚紛紛墜落,“奴婢到底做錯了什麼,還請嬤嬤明示。”

鳴佩雖然給郡主做奴婢,看起來又謙恭又周到。可是陳嬤嬤早就覺得她身上有些彆的味道,她就說郡主怎麼突然就不當太子妃了,原來是這麼個玩意勾了太子的眼。當年郡主最喜歡的那支羊脂玉鐲子,隻因為她討厭的二皇子碰了一下,她當即就砸了。

退出園子的宮人都被陳嬤嬤打在鳴佩臉上的這一巴掌打蒙了,愈發安靜。陳嬤嬤看著委屈帶淚的鳴佩,好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她冷笑道,“明示?你是奴婢,奴婢讓主子不痛快就是天大的錯,還敢讓老奴明示。”

鳴佩聞言身體一瑟,奴婢!這四年她雖然做奴婢,但是心理上她是淩駕於郡主的,尤其是太子的清冷反應,更讓她對郡主上杆子追著的做派不齒。更重要的是,太子為她保守了秘密,還把她安排在海棠宮。所以,看郡主,她謙恭之下掩藏著的是一種作為女人的得意。

可此時她才知道奴婢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個驕縱的郡主不過看她不順眼,下麵人就能說打就打,說作踐就作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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