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役主和領主不同。領主的統治往往攤在明麵上,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和自己的吸血鬼軍團。就是驅魔人,也不敢隨意接近打擾。隻要不發生大規模的殺傷事件,四大堂都會睜隻眼閉隻眼,不找麻煩。衛玊統治的三區,以及十二貴族的領地,都是這類。
領主甚至能得到人類的認可,人類為了得到庇佑,心甘情願的接受獻血的條件。
可奴役主就不同了。奴役主手底下,大多是自己的繼承種。奴役主感染人類,將他們變成繼承種控製在手中。然後驅使他們,讓繼承種為自己尋好處。
他們往往統治著一兩個村子。較少的資源,難以滿足極大的貪欲。奴役主大部分都是殘暴的,他會要求統治下的人類獻上血液,獻上女人,不停的壓榨他們。
想當初,剛見止修的時候。我也以為他被奴役,是個可憐的繼承種手下。誰知他才是背後真正的主人。他和我見麵的一開始,就是個奴役主。
現在,看他對這附近這麼熟悉,肯定打過這裡的主意。
那個奴役主非常的弱,隻有十來個繼承種手下。止修一對上奴役主,不費吹灰之力就殺死了他。止修順理成章的收服這裡。吸血鬼服從於力量,止修的強大,讓繼承種連猶豫的機會都沒有。
止修把我安置在大床上,法力石一塊塊擺得整齊。
我看著房間,這裡總算有了點住人的樣子。
一個繼承種走過來,遞了封書信給止修。信封上印有非常獨特的黃色小野花。
我知道這個,止修說過。這是聯盟軍的標誌。
卡微亞喜歡這花,她的手非常巧。這些小野花到她手裡沒一會,就會編成花環手環,還能係在小包上掛著。衛拓用它來當聯盟軍的標誌,這是傻小子特有的柔情。
我看著信封不由的露出笑容。止修卻指尖一簇小火苗,瞬間點燃了書信。我恨得牙癢癢,隻是這張床有點大,沒辦法走到止修那邊給他一拳頭。
我坐在地上,看著紙灰沉思,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能有這標誌,看來衛拓的聯盟軍,已經無處不在。
止修的興起,對整個艾伯大陸來說,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連原始血脈都出手了,哪怕這些奴役主不願跟隨聯盟軍,也願意為聯盟軍傳遞消息,必要的時候當個眼線。衛拓能說服這麼多人加入聯盟軍,肯定費了不少心思。
當初那個被自己哥哥圈養獻血的自然種小貴族,也能獨當一麵了。難怪止修這麼忌憚。
我肯定自己很快就能解脫,肯定止修很快就會死。
這是大勢所趨。這個我懂,我學過。
止修似乎有了翻身的計劃,他離開房間,開始跟繼承種密謀什麼。我一個人坐著無聊,忽然想到先前跟隨屍體的問題。
我急忙站起來,試探性的想要離開屍體的禁錮。我知道自己被困在一米之內,但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以前試著逃離,不成功也就放棄了。
我往外跑,沒能離開,又很自然的回到了屍體身邊。沒有感覺到疼痛,沒有感覺到拉扯,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移動的。我又換了個方向,來回試了幾次。
我努力記住消失和出現的大概位置,站立在屍體身邊,忽然靈光一閃。
這不像是簡單的禁錮,更像是……法陣。
我拍自己腦袋。“笨死了!笨死了!”
這就是不好好學習的壞處。我身處在法陣之中,不是屍體困住了我,或者說,不能簡單的說,是屍體困住了我。
這和閃現的法陣是同一個道理。驅魔人法陣的類型很多,戰鬥中較常用的,有個就是閃現。通過兩個傳輸法陣,令人快速的從一個地方出現到另一個地方,可以出其不意進攻,也可以在必要的時候閃躲。
當然,這樣的法陣距離有限。再厲害的驅魔人,距離大概也就二十米。閃現法陣雖然是很基礎的一類,但也要消耗不少力量。
沒有驅魔人能夠一直維係著法陣的存在,這是不可能的。
我大腦飛速轉動,我見過的,卻沒有在意。當初我還躺在水晶棺裡,止修擦馬、不,錯了,是給我擦棺材上的血跡,血水流到地上,就亮起了法陣的圖案。我看了一眼,隻記得法陣很稀奇,根本沒見過……
我當時怎麼就沒注意?我努力回想,可惜想不起法陣全部的樣子。
但僅是部分細節,印象裡也沒有類似的。而且這個和閃現法陣還非常不同。它將兩個法陣固定成一個。外麵是傳輸,裡麵是接收。這就是我為什麼每次一想要出去,離開範圍,就會莫名其妙回到屍體身邊的原因。可我沒有感覺到拉扯的力量,也沒有感覺到法力的波動。
法陣的傳輸太快了,快到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是閃現回來的。我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撞回來的。雖然也不疼,但畢竟我死了,誤會也很正常……
這麼關鍵的時候,我還走神給自己辯解了一下。
這麼厲害的法陣,究竟是誰在維係。而且還是以我的屍體為定點?
我後背忽然湧上一股寒意。水晶棺是止修準備的、法力石是止修準備的。那這個法陣呢?
如果是止修布的這個法陣,他到底知不知道,我被困在這裡?
聖主,我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習慣性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