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征服的話嗤之以鼻。
如果說, 我的血脈能夠讓這裡的藤蔓恐懼毀滅,那麼,我又何必去懼怕傳說中的巫師詛咒呢?我和複原不一樣。我和她心意相通,而她很快就要複活了。
征服看我沒反應, 也就聳了聳肩,沒再說什麼讓人不高興的話。
他將我帶到了鐵盒的位置。我看不到鐵盒的影子, 隻看到前方阻擋的,帶著粗刺,和人腦袋一般大的紫色藤蔓。它長得望不見儘頭, 猶如幾條盤著的大蛇,正在不斷的糾纏蠕動。
這裡很黑很暗,卻無比灼熱。好像你呼出的氣, 感覺都能將自己皮膚燙傷。
溫度不斷上升, 我幾乎無法站立。
“你彆看它們這樣, 死亡藤蔓的速度,比閃電還要快。而且還都是有毒的。隻要咬住了你, 就不會放開。隻要你靠近, 它們就會攻擊。現在的你, 就算有血脈在, 也無法戰勝。”
這就是死亡藤蔓……
“你什麼意思?”
“夢境的力量,你不是還沒有掌握嗎?”
征服好像一個熱心的友人, 竭儘全力在為彆人著想。我知道, 他一定懷有目的。
可我已經沒有辦法去判斷, 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浪費。隻要想到她能活過來, 我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你想拿到裡麵那顆心,就得聽我的。夢境的力量,同樣具有很大的攻擊性。雖然,現在她的力量,已經很弱了。我可以教你把她的力量發揮到最大。”
從惡魔的原身那裡得到指點,這或許是所有吸血鬼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我習慣直接獲取彆人的力量,將它們化為己有,我的攻擊向來是蠻橫且直接的。但原始血脈的繼承不一樣,我對夢境的力量並不熟悉,這點我無從否認。
征服將我帶到另一處,那裡仍舊有所謂的死亡藤蔓,隻是體積要更小些,像是主藤蔓的延伸,生長也比較分散。
征服主動攻擊死亡藤蔓向我示範。
我第一次見識到,法力的多重變化。
征服對法力的控製幾乎完美,他的招式極具技巧性,那是繼承種永遠無法企及的領域。原始血脈和十二貴族都有法力招式的繼承,而繼承種,更多的是本能,一切都是非常粗劣的。
死亡藤蔓的速度真的很快,並且它無堅不摧。無論征服使出什麼樣的招式,它都不痛不癢。它會釋放出毒液,綠色的毒汁滴落到地上,飄起了黑煙。藤蔓不會因為朝你攻擊,就露出空隙破綻。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幾乎是藤蔓的每處,都能生長出新藤。它會再度出擊,而你將無從躲避。
你根本無法靠近它。
征服幾次從險境中逃脫,他待在這裡這麼久,隻要是有心,一定嘗試過攻擊。可他仍舊無法應對。
死亡藤蔓和外麵的藤蔓不一樣。而這一定和複原有關。否則,怎麼會隻有打敗複原的三種血脈,才能將死亡藤蔓斬斷。
“我要怎麼做?”
但我不關心這些。
征服退到安全的地方,這裡的死亡藤蔓,看上去似乎變得更多更粗壯。
征服停在樹上半蹲著,居高臨下。
“夢境的力量,使得她在速度上擁有絕對的優勢。就像她說的,她可以自由的穿梭在艾伯大陸各處。戰鬥的時候也一樣,隻要你能及時使出幻境,運用足夠的法力,就可以比死亡藤蔓還快。而且穿梭過程中,死亡藤蔓感覺不到你的位置,出其不意。幻境,你應該多少感覺到一點吧?”
征服的說法並不難懂,就像之前,我忽然看見她一樣。幻境的確足夠真實,仿佛能夠接近穿梭。這和驅魔人閃現的法陣是一樣的原理,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幻境不需要任何準備,法陣卻必須在曾經的位置留下痕跡。而且移動會到達固定的法陣內,隻要對手足夠快,就可以很明顯看到破綻。
相比之下,幻境就要自由得多。
隻是……“她的力量並不足以支撐我移動。”
“可以,短距離內,我可以教你怎麼控製。你不需要動用太多力量,讓移動控製在視線內就可以了。”
征服看起來非常了解,上次被人這麼教,還是冒險的時候。她心思簡單,開口就讓衛拓教我兩招。那是原始血脈的招式,她也不多想想,什麼都不了解,還當和她們驅魔人法陣一樣,是可以向外傳授的。
征服教給我方法,而我需要時間去練習。這是很煎熬的事。明明,死亡藤蔓就在眼前,複原的心臟就在眼前,我卻因為太弱,而沒辦法救她。
我想要變強,變得更強。不是因為要跟什麼人抗衡,而是因為要保護她。
我在幻境前一次次撲空,令人窒息的灼熱感,和不斷消耗的法力令我感到頭暈目眩。這裡的昏暗,令人分不清黎明和黑夜。我也不知道我練習了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三天……
直到我倒下了。
醒來的時候,我正靠著一棵樹。我能感覺到耳邊有奇怪的響聲。等我睜開眼,才發現我的四周爬著無數的黑蟲子。我離開了死亡藤蔓的地方,回到了先前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