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彆的第八天, 我滿懷希望,對死亡主藤蔓發起攻擊。
我的血依舊能傷害它,但當我回過神來,我已經被主藤蔓包圍了。這裡的藤蔓比我想象得要多, 我能感覺得到,戰鬥時自己激烈跳動的心。那是在死亡下逃脫, 不敢放鬆絲毫警惕的緊張感。
我的閃躲開始變得有限,過多的死亡藤蔓限製了我的移動範圍。我無法按照征服所教的,在視線之內迅速移動。我隻能另尋出路, 運用更多的法力,將自己閃現得更遠。
可同樣的,我的法力消耗得更多, 我變得更加吃力。
當我被重重包圍, 沒有辦法使出幻境的時候, 我忽然意識到,我完全可以讓自己直接身處幻境之中。這樣, 我不需要移動, 也可以到達它處。
儘管我想出了新的方法, 也受困了正在戰鬥的情況。
我失誤了。
我讓自己停在了死亡藤蔓之上, 而此時,入目之內, 已經全部被死亡藤蔓占據。我想要再往空中移動, 卻被死亡藤蔓抓住了。
它將我纏繞束縛, 我能感覺到身體各處被強大的力量擠壓著。我好像領悟征服說的, 咬住了就不會放開,我根本沒辦法掙紮。我的左手手臂忽然傳來刺痛,死亡藤蔓的一處毒刺,在我手臂上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我的血液讓藤蔓掙紮,它終於放開了我。
可它們和另一處的死亡藤蔓不一樣。它們受到的傷害並不想通,而攻擊卻能出奇的一致。
毒液讓我的左手手臂開始冒煙,黑色的煙,就像是在腐蝕我的骨頭一樣,疼得我無法思考。另一根藤蔓抓住了我的手腕。它很聰明,沒有接近我的傷口。
我被毒液傷得無法動彈,隻能讓它一路拖著我,將我拉向主藤蔓的深處。
我看到裡麵有一個毒液彙集的毒潭。
我能傷害死亡藤蔓,同樣死亡藤蔓的毒液也能傷害我。如果我進到毒潭裡麵,一定會死的。我不能死,可卻沒辦法使出法力,將死亡藤蔓掙脫。
我咬緊牙,用右手抓著自己的手臂。
我比死亡藤蔓的拉拽還要用力,我扯斷了自己的左手。
“啊!”
手臂脫離身體的那一刻,我疼得發出了叫聲。我咬緊牙關,卻仍舊能感覺到牙齒在打顫顫抖。我忍耐著,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我看著自己的手臂,被藤蔓拉拽到深處,地上留下一道血路。我一直盯著,直到它消失。
那一刻,我是在慶幸自己的安全。
我得離開這裡。
這時候,我的腦子出奇的冷靜。
扯斷了手臂,我能感覺到自己輕鬆了很多。或許是毒液的傷口脫離身體,我勉強起身,半跪在了地上。
吸血鬼有天生的治愈力量,無論怎樣的傷口,都能迅速的愈合。
可它無法令吸血鬼再生。
我感覺到傷口正在緩慢的愈合,血液也逐漸停止滴落。
我內心開始動搖。
我並不在乎自己在戰鬥中丟失一隻手臂。畢竟與活著相比,這樣的選擇是絕對正確的。可我很在乎,沒有辦法再抱起她。
我第一次,對傷口的愈合產生了恐懼。
因為這同樣意味著,我在逐漸失去,抱起她的可能。
我抓著愈合的傷處,甚至想要再次弄傷它,好緩解失去的過程。
沒辦法,奪回那隻手臂。
我隻能逃離,頭也不回的逃離。
當我終於死裡逃生,逃出安全距離,麵對空蕩無人的黑暗森林,我一拳砸向了旁邊的大樹。白色殘影被打散,隨後又重新彙聚在一起。
我的一拳,令圍繞著大樹的藤蔓和黑色蟲子頓時退散,殘影一動不動,好像當初征服做到的那樣。
我覺得這是嘲諷。
我太弱了,我總是太弱,所以總是在失去珍貴的東西。
“哇,這麼驚險嗎?”
征服的聲音出現了,他從遠處趕來,開口的本意或許是諷刺,可麵上的表情卻不大好。
我能感覺到征服身上的殺意。我毫不懷疑,如果我不能讓他自由,他就會殺了我,然後親自來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