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沉著臉,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稟告給晏老爺晏東來。
晏東來麵色鐵青,抬手把旁邊的茶盞掃落。
茶水和碎瓷片撒了一地。
“不用去找她了!這個孽障!她竟然敢在天門城和天尾城城主的麵前動了星使,還救走了謝嶼。”
晏東來是真的怒火滔天。
他這邊還在做著晏家再出一個如晏流雲這樣的天才,支撐著門戶的時候。
就被人告知,晏晏救走了謝嶼,還打傷了星使。
星使們震怒,就要上報太微垣,讓太微垣安排人下來狠狠懲治晏晏和謝嶼這兩個逆賊了!
“這……”老管家沒想到,晏晏竟然敢做這麼膽大包天的事情。
想到晏家的安危,連忙道:“老爺,如今我們可要像那北維州謝家一樣?”
“像什麼像?謝家如今就是四州五海的笑話!你要我們晏家跟著那家破落戶一樣被笑話嗎?”
晏東來是怎麼都不可能像謝家那樣,剛出事就撇開關係的。
而且,經過上次的事情,晏東來也吃了個教訓。
凡事不能太絕對。
上次就是把整個晏家交給晏流雲。
誰知道她竟然做出將同父異母的妹妹送去給八旬老漢當小妾的事情。
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在天狼城的時候老管家就把晏晏帶回來了。
“以不變應萬變。”晏東來在這一刻,終於有一種長了腦子這個身體器官的既視感。
“你們此番出去,沒有大張旗鼓的說自己去做什麼的吧?”
老管家連忙搖頭。
晏東來歎息一口氣,點點頭,“那就好。”
外界是知道晏流雲和晏晏有仇,甚至晏晏那張通緝令雖然被退了,但也讓整個四州五海知道。
晏家有個被自家追殺的人。
“晏東來,你如今倒是越來越會打如意算盤了!”
蒼尾頭戴鬥笠,披著長袍走來。
隻是看著那消瘦的肩膀,怎麼看都和之前身板子寬闊,滿身硬漢氣質的樣子大相徑庭。
若非這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晏東來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樣子的人是蒼尾星君。
從椅子上起身,畢恭畢敬對著蒼尾一陣跪拜。
又將蒼尾星君請到上座。
他就站在一旁隨侍著,臉上還帶著與有榮焉的笑。
“你那個叛出家門的女兒,就不用想了。太微垣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蒼尾星君了解那些同僚。
在天上享樂慣了,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對他們都是客氣有加。
現在陡然間冒出來一個晏晏。
怎麼讓他們不為光火?
這還不算什麼。
就晏晏那身神鬼莫測的功法,以及每次召出來的那幾個人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都讓人忌憚無比。
他之前讓人在凡間散布晏晏手中有神秘古籍的事情。
結果還未見成效,南河城的莫家家主就率先一步在市麵上印刷派發出多種古籍。
有的是經典史書,有的是前人留下的感悟。
其中也有功法秘籍,隻是數量稀少,能找到的人不多。
這般情況下,誰還在意有關晏晏的傳聞?
想到這裡,蒼尾星君就是一陣怒火。
他可以肯定,晏晏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然後就被莫霓裳那個女人打亂了蒼尾所有的計劃。
晏東來在旁邊弓著身子,笑哈哈的說:“星君也說了,她早已被晏家趕出了家門,從此都不再是晏家人了!”
蒼尾笑而不語,好似在嘲諷晏東來是牆頭草,風吹兩邊倒。
“本君今日來,是找你拿一樣東西。”
蒼尾短期茶盞,淡淡道:“晏家有一支映日荷,將它給本君。”
這……
晏東來心如刀絞。
此刻他是非常想拒絕的。
映日荷是珍稀靈植,隻那上麵的一朵未開的花苞,都已經過了近百年,還未能開花。
等到開花,映日荷的花、葉皆可入藥,其中映日荷的蓮子更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稱號。
要不是為了晏流雲,蒼尾也不會特地跑一趟。
他明明可以搶走,但看在晏東來畢竟照料了晏流雲二十幾年,這點麵子,蒼尾還是願意給晏東來的。
晏東來苦笑著,隻能讓老管家去取來映日荷。
蒼尾星君一點也不意外晏東來的選擇。
如果晏東來是個有骨氣的,何至於這麼多年都藏著不出頭呢?
隻是走之前,蒼尾還十分好心的留下一句,“這映日荷,是用來給流雲重塑筋骨身軀的。”
晏東來渾身哆嗦了一下。
晏流雲,還沒死?
想到晏流雲管理晏家的那些手段,晏東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之前還琢磨著是不是也要動上一動,以彰顯他身為東勝州第一世家的威嚴。
現在全部打消了念頭。
晏流雲都要複活了,他還是繼續當個縮頭烏龜好了!
蒼尾拿到映日荷,剛要踏入自己的正殿,就聽到身後傳來喊自己的聲音。
“蒼尾星君,多日不見,怎得如此消瘦?”
說話的是和蒼尾一直都有過節的陽門星君。
兩人分屬不同星宿,卻在東方七宿中爭奪得最厲害。
陽門星君看著蒼尾,突然道:“蒼尾星君可知道,如今下界有個凡人,竟然將星使給打傷了!整個太微垣都在吵著要將那個凡人緝拿歸案呢!”
“陽門星君同本星君說這些做什麼?”
蒼尾猜測陽門星君來者不善,早一步將映日荷藏了起來。
卻不想,陽門星君突然出手,一把掀開了蒼尾頭上的鬥笠。
露出了一張,白淨,卻不能看到任何五官的臉。
陽門星君也不怕,他早就知道蒼尾有問題了,隨後陰惻惻的笑道:“現下太微垣正在調查那個凡人的情況。不知,蒼尾星君是否知曉呢?本君聽聞,那凡人似乎與蒼尾星君的愛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