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吃蜜餞果子的晏晏和直健,梅山兄弟其他五人也紛紛上馬跟在後麵。
哮天犬更是直接踩著祥雲飛奔。
“晏姑娘似乎不太擔心那位謝公子。”直健陪著晏晏在後麵打馬慢行,早就看不見他們的蹤跡了。
倒是偶爾經過山道轉彎的地方,可以看到前方山林裡驚起的一片片飛鳥。
路過靠近村莊的地方,還能聽到遠遠有唱戲的聲音傳來。
見晏晏的注意力被遠處的戲腔吸引,直健道:“那是蜀地的燈戲,聽內容應當是與二爺有關的。”
直健端正的坐在馬上,卻沒有握著韁繩,而是雙手交叉置於長袖中。長發披散著,笑容淺淺的模樣倒是非常的帥氣。
“師伯在此地可真是受敬仰。”晏晏來灌江口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走。
她一直都知道楊戩在人間受敬仰,香火鼎盛。
甚至,孫悟空和哪吒的香火都不如楊戩。
卻不曾想,竟然是如此巨大的影響。
好似進入了這些人生活的方方麵麵。
又仿佛那根本不是神,而是可以保護他們豐衣足食,生活太平的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
直健輕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二爺的好,無須多言,隻要在這蜀地走上一遭。
看這蜀地沃野千裡,從幾千年前的岷江水災至民不聊生,到之後的天府之國,足以證明。
“至於謝嶼,我為什麼要擔心?”晏晏挑眉,“師伯不會因為太過在意我,而過於刁難謝嶼。再說,以謝嶼的為人處世和能力,根本不需要我擔心。”
直健沒想到晏晏的答案竟然是這樣。
愣住了片刻又哈哈笑起來。
晏晏看著前方又被驚起的一片飛鳥,忍不住笑起來,說:“這場打獵,我看最辛苦的是那一片片的飛鳥,真是半點都不得消停。”
待晏晏和直健終於追上他們的時候,楊戩坐在溪邊的石頭上輕輕擦拭著三尖兩刃刀。
謝嶼也坐在一旁擦拭著千星劍。
在他們的身邊,堆著如小山一般的獵物。
饒是時常跟著楊戩出來打獵的直健都愣住了。
“晏姑娘,依我看,辛苦的是鳥群,倒黴的是獸群。”
這一場下來,半座山頭的野獸怕是都被這兩人宰完了。
晏晏不僅點頭,還連著說了幾句“福生無量天尊”。
跟著一起打獵的梅山五兄弟也都是滿臉的麻木。
其中戴著鬥笠的姚公麟搓了搓臉,好似將心情平複下來了,說:“收拾!先收拾東西再說!”
楊戩收起三尖兩刃刀,化作折扇坐在大石頭上懶洋洋的,還打了個哈欠,對著謝嶼笑道:“不錯!今日算是痛快了!下次若是再來,我們換個地方。”
謝嶼也將千星劍化作紫玉笛,應聲道:“謝嶼自當奉陪!”
還是在一旁扒皮的康安裕忍不住說了:“二爺,下次可不能這麼打獵。”
他們跟在後麵完全沒有任何參與感,一路上就跟著楊戩和謝嶼身後撿獵物了。
這兩人還把打獵玩出了花兒來。
我用銀彈打,你就用石子。
我用長劍一下就是幾隻,那我就用三尖兩刃刀一招就收割一群。
要不是康安裕還給楊戩和謝嶼留麵子,沒讓他們在晏晏麵前太丟人,他都想說:“如果可以的話,你倆還是自己打一架好了。這些動物招誰惹誰了。”
平時就打個獐子什麼的。
要不是康安裕在後麵攔著,這兩人怕是都要殺到深山裡去找妖怪打了。
見晏晏來了,楊戩還是半躺在大石頭的姿勢。
這是人間,他想怎麼放鬆就怎麼放鬆。
“下次你可要帶著這小子來,你師伯我許久沒有這麼暢快了!”
晏晏瞥了眼加入在扒皮收拾獵物的直健一眼,再看起身走過來的謝嶼,以及這兩人中間兩堆高高的獵物……
她失策了!
這兩個人確實不會互相傷害。
人家都是奔著傷害彆人去的。
抬眼輕瞪了謝嶼一眼,見他也是臉上帶著薄薄的紅暈,顯然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有如此多的獵物,又沒好氣的笑起來。
“還是算了吧,我怕他多來幾次,您打獵都得跑遠些地方了。”
被師侄如此吐槽,楊戩輕咳幾聲,坐直了又伸了個懶腰。
伸手點了點晏晏的額頭,“當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你,還不錯。”楊戩看著謝嶼。其實在七百年前他也看出了晏晏和謝嶼的羈絆。
晏晏是個心軟的人。
若是謝嶼堅持不懈,這兩人總是能成的。
雖說晏晏不是他的徒弟,但有一點他們倒是很像。
成神,不過是他們需要做某件事情必須達到的目的。
做人,才是他們內心真正的向往。
思及至此,楊戩唇角輕輕翹起,眉宇間滿是屬於他的逍遙灑脫,“好了,待會兒讓人送去給各個村子的百姓,農忙結束該好好補一補身體。”
從大石頭下來,懶洋洋的朝著梅山兄弟那邊走,邊走邊說:“我說真的,沒事回來看看,你師父忙得很,來我這裡。閒下來的時候帶你們四處玩,你師伯我知道的好玩的地方,可比你師父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