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是真實存在的嗎?
當然不是真實存在的啊。
真實存在於世間的,隻有為了各自的理想不斷前進的滿懷孤勇的凡人。
亦或者是如我這般,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著,僅僅隻是沒有死去的怪物。
鋪天蓋地的重力向我襲來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如果就這樣死去似乎也不錯。
在重力中擁抱死亡的話。
「被重力碾碎吧」
諸如此類的話語,經常從中也口中聽到。
一般都是被惹急了之後氣惱地威脅我,然而說完之後卻從來沒有真的付諸實踐。
怎麼說呢?這一點還挺讓人遺憾的。
如果真的能夠——
以中也為中心,外延的力量濺射著落在酒店大門,伴隨著細小的劈啪聲,建築從細小處開始崩塌。
在這裡我必須要申明一下,PortMafia——至少在我那個世界是這樣——撇去疑似「掌管橫濱的黑暗」這一性質,單論森氏株式會社的話,其實是一家良心企業來著。
意思是說,我們PortMafia,並不存在什麼豆腐渣工程。
純粹是中也太強了!
不,應該斥責才對。
怎麼可以隨便破壞建築呢!算起來這可是組織的財產,太過分了,中也!
“呀,太暴躁了啊,中也,多少也為森先生考慮一下啊?”
我伸出手指,那一片看著就很嚇人的暗紅色總算是消失不見了。
“修起來很麻煩吧?這麼大的不必要開支,森先生回來看到,可是會哭的啊?”
“哈?”聽到我的話,乾部先生下意識地轉過頭往酒店的方向看去,“隻是門麵損毀而已,芥川一個人就能修好了,才不會麻煩啊!”
“誒,是嗎?”我恍然大悟,“原來芥川君的羅生門還可以這樣用啊!真是不錯呢~從這一點來說,敦君就沒有那麼大的實用性了……”
“我說!”乾部先生像是突然反應過來,“都說了不要那麼自來熟的擺出太宰的態度啊!這副親親熱熱的架勢太奇怪了!”
“咦?”我眨了眨眼睛,一時間竟然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攝像頭都已經毀掉啦,這個樣子……難道說是入戲太深了嗎?還是說,是趁機想要對我說一些糟糕的話語?噫,居然是這樣嗎,好可怕~”
“又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你這家夥!”
誒。
誒——
是否認呢。
唔……
“我們這邊那隻小蛞蝓,應該有說過才對啊。”
所以是「書」嗎?
就算之前中也有和乾部先生解釋過,但如果費奧多爾君在「書」上設置了一個反應程式,形成一個因果——
比如說,隻要滿足「乾部先生出現在橫濱」和「乾部先生看到我」的因,就必然會達到「乾部先生將我視為太宰的偽造品並惡語相向」的果。
那樣的話,即使在此之前乾部先生已經在中也的解釋下對於我「究竟是天人五衰創造出來的太宰治的仿品還是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產生了疑惑,隻·要·在·橫·濱·看·到·我。
就會毫不猶豫的在「書」的控製下,完完全全的倒向「這家夥就是天人五衰以太宰治為藍本創造出來的贗品」這一邊。
啊,不對,稍微更正一下。
乾部先生是主動在酒店門口等待我的。
以中也一貫的作風,和之前毫不猶豫地放任重力延展到酒店建築那一點看,酒店應該是已經被清場了。
所以是,特意前來守株待兔的。
如果是這樣,似乎不需要「見到我」。
恐怕在進入橫濱的時候,就已經觸發了「書」上的因果程式——認定我是「期間限定·書中造物·天人五衰·太宰治·Alterego」。
因為認定我「偽物」的身份,所以特意前來蹲守。
接著,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觸發第二道程式——以類似那個世界織田作的所作所為,給予我相似的沉重打擊。
經曆了織田作的「不要叫我織田作」和舉木倉相對,不久之後計劃完成,立刻就從PortMafia總部大樓的天台跳了下來。
明明是已逝之人卻意外來到這個世界,並且在第一天。
無處可去的、甚至根本不應該存在的幽靈般的「我」,被這個世界的中也撿了回去。
在和這個世界的中也的相處中,漸漸消除了、至少是暫時放下了死念,甚至願意打起精神加入PortMafia成為首領繼承人。
卻在這個時候遭遇了中也的「不準叫我中也」和毫不猶豫的重力攻擊。
本以為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果然還是——
幾個月前被織田作戒備敵視的畫麵,應激一般的重新出現在眼前。
舉起木倉、木倉口對準自己的織田作。
釋放出暗紅色重力、漠然站在不遠處的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