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活一次,因為帶了前世的記憶,修煉起來格外暢通無阻,但就這樣,她也感覺到修煉靈力不是很容易。齊霽倒是好,靈力充沛,拿著靈力漫山遍野的種花都不是問題。
想起這個她就恨的不行。
“今日師姐上山去,可以和閣主多說幾句話了。”
小弟子一張嘴很討巧,可奈何明苑聽了心裡頗為不是滋味。
她現在不知道要怎麼把齊霽給拉回來。他現在瘋的那麼厲害,她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還要提心吊膽擔心自己那層皮可彆被他給扒了。
“老智障,你會打雷閃電嗎?”
翼逡跟在她身後,聽到她這麼問,心下有些警惕,“你要乾嘛?”
明苑一個人走在山道上,此刻山道隻有她一個人,她走在道上,腳踩在石板上,都蹭蹭作響,露出一股殺氣。
“你能不能把狗……齊霽給電一電?”明苑終於問道。
都說治療瘋病,可以用電療。說不一定電一電,齊霽還能給她恢複一點呢?
翼逡有瞬間詭異的沉默,他用極其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她,過了好久他問,“你——真的要對他下殺手?不好吧?”
“好歹一夜夫妻百夜恩呢,你把人折騰的那麼慘,他還不是把你救了,關你那麼多年是他不對,但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誰說我要殺他?”明苑滿臉莫名其妙,她寧可自己死,也不會想齊霽有事,“我隻是覺得齊霽越來越不正常了,或許你電他一下,說不定他就正常了點呢?”
把齊霽掰回來,係統從來沒有催促過她,和當初讓她把純白的齊霽染上烏黑的時候一樣。從來沒有催過她。也沒有給時間限製。像是知道這兩樣都很難一樣。
係統耐心十足,她卻沒有那麼多的心情了。從夢貘的幻境裡出來,她就有些急躁。想要快些把齊霽給搞定。
但是齊霽哪裡是那麼容易搞定的?
他現在黑的,幾乎是百毒不侵。所謂以情理打動他,明苑摸著良心,覺得自個是無法做到了。
她都把自己豁出去,結果一條命都搭上,她還是沒見著齊霽有啥觸動。
不但沒觸動,好像還隱隱約約給她瘋的更彆致了。
明苑隻覺得滿心絕望。果然她還是彆走以情動人了。再這麼下去,她可能先忍不住,直接把齊霽給摁到馬桶裡。
“我倒是覺得,你該被天打雷劈。”翼逡直語道。
明苑聽出他話下的憤憤不平,“你可彆忘了,他現在在自己個弟子身上下了禁製,到底在乾什麼,你我都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
她說著似笑非笑的望了這單蠢的劍靈一眼,“我的確不是好人,但他就是了?你個小傻瓜,這麼多歲數都活到狗身上了吧?”
翼逡被她說的哼了幾聲,到了上麵,她碰見了況樂。平元還有平鶴此刻的情況和仙緲峰差不多,隻是齊霽生龍活虎,這兩個聽說還在休養。所以一切的事務全都壓在了況樂的肩膀上。
況樂的眼睛晶亮,眼下有兩塊青黑。但是整個人亢奮的不正常。
她對明苑很是熱情,直接把她送到了雅室門口。
“快了吧?”明苑問翼逡。
翼逡望著況樂的背影,沒有說話。
況樂那樣子一見就知道不正常,或許齊霽要動手了。
明苑沒有翼逡那麼多想法,她知道也就知道了,至於況樂如何,她完全不在意,也不放在心上。
明苑到屋內去,齊霽在修剪他麵前的一盆茶花,茶花是她喜歡最火紅的品種,開的極其嬌豔,鮮豔欲滴。
她在外麵嗅了一鼻子的花香,外麵好歹還有風,能把濃鬱的花香衝淡。到了室內,風都被擋在外麵,室內的花香濃鬱,熏的她不太舒服。
再好的東西,若是過頭了,也讓人受不住。
她見著齊霽,直接把清機的話帶到。
齊霽把手裡的剪子放下來,微微擺弄了下枝葉。
“我看你樣子,似乎還怪我沒有把真人完全治愈?”
明苑哽咽了下,她明明沒有說這話,他從哪裡看出來的?
她微微抬頭,正好撞到他的眼睛裡。齊霽笑的開心,可那笑容落到她的眼裡,就成了不寒而栗。
“弟子沒有這麼說過,也沒有這麼想過。”明苑猛地低頭下來。
他笑了聲,笑聲溫軟如水。
今日齊霽的心情是真的很好,明苑想不通有什麼事能讓他這麼高興的。
“你說一個離開許久的故人,要回來了。我該拿什麼招待她?”
明苑拿不準齊霽的意思,“自然是……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齊霽想了下,“說的也倒是。可是她喜歡什麼……罷了,到時候慢慢給人準備就是。”
“你說說看,如果是你的話,喜不喜歡在一個地方長住?”
這狗比男人發瘋一陣瘋過一陣,而且間歇性,永遠不知道他下一刻能說出什麼來。
明苑隻是遲疑了下,“不喜歡。”
“為何?”齊霽有些好奇。
“弟子……不太喜歡在一個地方呆太久,除非弟子心甘情願,不然總感覺像是被人關起來一樣。”
她是被這狗比給關怕了,她這麼多年,竟然都沒被關瘋,她都佩服自己。現在身得自由,也不愛在洞府多呆,除去回洞府休息之外,她幾乎都在外麵。
“嬌氣。”齊霽笑了一聲。他看了一眼麵前的茶花,輕輕摘下一朵,“你拿回去吧。”
明苑伸手接過,“弟子一定會好生保管。”
“保管什麼,喜歡就拿著,不喜歡扔了便是。這花得了我的靈力滋養,就算摘下來,也可以保持半月開放而不敗。我上次見你喜歡這個。送你一株。”
他坐在那裡看明苑離去,等看不到了。況樂從外麵進來,手裡捧著一疊整理好的衣物。
齊霽的起居都有仙童為他整理,況樂平日並不能插手。花了兩三年的心思,也隻是把茶室裡小仙童的活接過來。
齊霽看見她手裡捧著的衣物上,況樂解釋道,“負責送衣的仙童,不小心在台階上摔了一跤,所以弟子代為送過來。”
說完況樂將衣服放在一旁,齊霽看著裡麵折疊整齊的衣物,“今日是熏的香換了嗎?”
“不是,是另外送來的。”
況樂說謊了,她特意用自己從彆處得來的熏香,換了他常用的蘇合香。雖然也是上等的仙物,其中差彆也很細小,可沒想到還是被齊霽一下分辨出來。
“還不錯。”
況樂驚喜的抬頭,隻見著齊霽依然高高在上的坐著,她欣喜若狂。
齊霽將況樂的欣喜若狂看在眼裡,他抬手出去,“你記得和我說過的話麼?”
“弟子願意為師尊肝腦塗地!”況樂說著就跪下了,極其虔誠的俯身下來。
齊霽手指微動,輕輕掃過她頭頂,虛虛的。
“好,記住這話。”
入夜之後,整個玄午山都安靜下來。弟子們做完晚課,都陸陸續續的回自己的洞府,大道之上出去夜間巡邏的弟子之外,再無彆人。
夜色濃鬱,齊霽緩緩步下台階,這是麟台閣的一處密地。
各峰各處的地形玄午山門派內都有描繪,可是麟台閣身為最高處,沒有那個實力的,沒有資格入主。
這裡的許多地方,就算是掌門那裡,也知道個大概而已。
他在黑夜裡走過一段路,今日是他推算過無數次,不是最適合的日子,卻是最近的日子。
原本他還能等的,可是自從陽山回來之後,他等不了了。
她說過的,她會在現世裡和他相見。
是多久?
一個月?
一年,十年,還是一百年?
他等不了了。
她給的諾言,她自己不來履行,那麼他親自來要她出現在自己麵前。
想走,這天下,她能到哪裡去。
當鮫人珠掏出來的時候,將眼前這方地界照亮。況樂走了過來,兩眼黯淡無光。
“開始吧。”齊霽難得的對她和顏悅色。
明苑是在出了入定不久,就被翼逡直接拉了起來。
“你姘頭那邊已經動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