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敬,你親自去傳話給王小海。就說本宮說的,打今兒起十一阿哥屋裡的守夜活兒,都交給他了。”
上首,宜妃娘娘打著把扇子,一下一下地扇著,扇子還是方才從旁人手裡奪過來的。一聽到十一阿哥那邊傳來的消息,她整個人兒就開始冒火。
“是,娘娘。那那個小姑娘呢?”準備怎麼處置?畢竟早些時候是以衝喜的名義帶進去的,娘娘也剛給了庶福晉的名分。
“那金子?本宮念在之前的恩惠,給她提了庶福晉,那就讓她好好守著庶福晉的本分。”年紀這麼小,就會勾搭爺們了,果然是南邊兒來的。
宜妃對此很是看不上。
可到底兒子還需要這丫頭,她不敢輕易地處置了。這事兒其實也不是沒有好消息,至少她兒子開竅了,她是歡喜的。等回了宮,兒子嘗過了那兩個曉事宮女兒的滋味,就不會執著於乾癟無趣的小丫頭了。
如今,就且這麼著。事兒已經成了,可斷不能再來第二次,在她兒子完全康健前。
李榮敬帶著宜妃娘娘的話,再次前往避痘處。
他就是想不明白,這麼膽兒小的姑娘,怎麼會做出這麼不得體的事兒。好不容易來的前程,差不多都要斷送了。
和上次一樣,李榮敬是見不到十一阿哥的。他耐心地等著王小海那小子出來,務必要細細叮囑了,免得再出了什麼岔子。
“什麼?誰傳的胡話?!”一牆之隔,王小海在牆內聽了李公公的盤問,立馬就炸了。
“誰這麼缺德,說這些不堪入耳的話?!我家阿哥爺昨兒魘著了,動都動不了,哪有心思乾彆的!再說金子姑娘,她不過是初來乍到,晚間做夢罷了,她打著地鋪呢。”
小海氣壞了,都是誰在汙蔑自家阿哥爺!
“李公公,您可得回去跟娘娘說。我小海是聽了聲響第一個進的屋,裡邊兒什麼情況我自看得分明。傳話的人,明顯心思不純,怕是要害我家阿哥爺哪!”
阿哥爺已經得了個身子骨不好的壞名聲,若再加上病中胡鬨,可不得讓萬歲爺嫌棄了。
“得了得了,你也彆嚷嚷了。”牆外,李榮敬算是搞清楚了昨兒夜裡十一阿哥房裡發生的事兒,早上娘娘的氣兒白生了。
既然說明白了,事情是無中生有的,那便好了。至於旁的,自然有他李榮敬出麵,去查個明白。
話,總不能無緣無故傳出來的。
又和王小海提了幾句金子姑娘的事兒,尤其是她被娘娘提了庶福晉。
“庶福晉?”王小海一邊往裡走,一邊嘟囔。
也不知宜妃娘娘怎麼想的,這個時候提了金子姑娘庶福晉。今兒早上又偏偏傳出了阿哥爺房裡的那種渾話,可不就剛好讓人以為,宜妃娘娘是為阿哥爺事後找補嘛。
“庶福晉?!”胤禌手裡的書“啪嗒”砸懷裡了。
趙小金在一旁見了,有點擔心地看著他。小和尚今天氣色不錯,用了飯後就挪到了窗邊曬太陽,順便拿本書讓她認認字。就這麼點功夫,她就點出了好幾個自己認識的,還在記讀音呢。
他們在說什麼?小和尚好大的反應。
“你把昨兒夜裡的事兒跟李榮敬說清楚了?”胤禌問的是王小海,看的卻是趙小金,“小金,去倒個水。”邊看便做了個倒水的動作。
“好。”趙小金被支開了。
“阿哥爺,這等汙蔑您的事兒,小海自然是要跟李公公掰扯明白的。您放心,誰傳出來的這話,人準逃不了。”王小海說著,臉上的陰狠就帶出來了。
“話都傳了這麼長時間了,想必想知道的人都該知道了。就算傳話的人你找到了,他也認了,我這十一阿哥病中荒氵?的事兒終歸是有了痕跡。再加上額娘那邊……”哎,真是都趕在一塊兒了。
“還有,上月儲秀宮的平妃娘娘病逝,按理這百日之內還是得守著規矩的。”胤禌看著不遠處忙著的趙小金,自己雖沒有一點可能登極,可至少已經度過了這日複一日的輪回,總該為以後的日子打算。
可彆在這些小事兒上,栽了跟頭。
他說得輕,邊兒上的王小海聽著,卻是自責不已。
這種事情,本該由他操心的,實在不需阿哥爺掛在心裡。昨兒晚上他一急,便沒有深想那些跟進房的奴才們的嘴臉。
還是他太輕慢了,以為出了宮,就無需那般防備。這是一個教訓,他記住了。
“你無需自責,咱們快出宮一個月了。我這都死了幾回,你顧不上旁的也不是你的錯。”胤禌寬解了一句,“得了,去幫你家庶福晉搭把手,不然我這茶水呀,是喝不上了。”
“阿哥爺,我……”王小海有話要說。
“去吧去吧。”胤禌卻不想聽了。
王小海隻好挪著步子,往趙小金的方向去。沒等他走到呢,那廂新鮮出爐的庶福晉就已經端著茶水轉過身來了。
趙小金聽身後沒了聲音,估計是說完話了,就拿起了茶杯倒了水,準備回去。
恰巧,就碰上了前來的王小海。
她笑了笑,自己端水走回去了。這時候小和尚手裡又拿著書了,她把茶水遞了過去。
“你倒是乖覺。”胤禌單手接了茶,果然是剛好可入口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