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洶湧(1 / 2)

《做臥底和敵方大佬he了》全本免費閱讀

房間裡的味道很粘稠,明明血跡都已經被擦淨,那股鐵鏽味卻難以消除。

貪燁就這麼看著眼前人,好在那一番打鬥沒有傷到他的眼睛,凡涼垂下目光的模樣正好映在他黑沉的眼睛裡。

似乎喉嚨口堵著千言萬語,但是最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凡涼招了招手,後麵立刻上來兩個人,一頭一尾地把沙鱷拖了出去。

沙鱷一被人抓住,就跟摸了尾巴的貓一樣要炸,大聲叫嚷了幾聲,經過凡涼身邊時卻硬生生把滿嘴臟話憋了回去,瞪著眼看著門被合上,最後一絲光線也徹底被隔斷,又開始狂吼起來。

於是房間裡隻剩下兩人,貪燁被手腳都被綁著,頭上的繃帶被拆下露出用針縫好的傷口。

凡涼扔了那條繃帶後,也是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拉過了旁邊的醫用推車,貪燁偏頭一看,發現這人剛放下去的是一個不鏽鋼消毒盤,裡麵裝著鑷子、碘酒和藥。

貪燁眉心一跳,凡涼總不至於是要拿那把鑷子捅死自己,隨後聽見一聲響——凡涼用鑷子夾了一塊大棉球,開始把整瓶碘酒往上倒,褐色的藥液頃刻間浸滿了整個棉球,還濕噠噠地滴在地上。

下一秒那棉球就直往他頭上戳,酒精浸過傷口帶來撕裂般的刺痛,他倒吸一口涼氣,被綁在身後的手也曝起青筋,渾身緊繃,好一會才適應了那種粗暴的力道,生生給忍下去。

他抬眼,看到眼前那不停輕動的手,心裡的疑惑難解,開口時嗓音已經啞到聽不出原來那低沉的音色:“你剛剛........為什麼沒開槍?”

貪燁剛說完,感覺那鑷子的動作明顯停了一下,頭頂傳來一句淡淡的話:“沒想到你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問我這個。”

大概是因為凡涼不太想搭理他,那語氣十分敷衍,也沒什麼感情。

消毒的東西被換下去,一陣清涼的感覺透過肌膚傳來,這回是在上藥了。

雖然手法不太專業,做事的人也沒多少耐心,貪燁忍痛忍得脖頸都濕潮了,他再次舔了舔唇,那俊美深刻的麵容有些蒼白,不過渾身上下都是熱的,從始至終一聲悶哼也沒出。

“我記得我抱著你撞上了車玻璃,”在這一室不太正常的安靜中,他突然開口,“疼嗎?”

啪嗒一聲,凡涼把手上的棉簽藥品全部扔進了盤子裡,他好像吸了一口氣,退後幾步,拽過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你是以什麼立場來問我的,”凡涼和他對坐著,毫不客氣地盯視著他,“一個暴露的條子?還是一個被抓的叛徒?”

最後兩個問句帶著涼氣,就像孤島上升起的晨霧,刻薄而冷漠。

貪燁沒有說話,微蹙了一下眉,有股苦意在舌腔蔓延,領口處露出的那一小片肌理分明的胸膛輕微起伏。

凡涼也知道問他這個沒意思,他語氣一轉:“黑柱去哪了?你跟他說了什麼?”

黑柱還沒有和團長攤牌,隻有出其不意的襲擊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現在還不能讓黑漆花的人知道,貪燁腦海裡電光火石間閃過這個念頭,他微低下頭,喘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回應他的是一聲冷笑,凡涼疊起了他又長又直的兩條腿,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如實質。

“你真想讓我折磨你?”

“.......”

“黑柱一聲不響就離開了黑漆花,在此之前,彆人說他隻跟你講過話,你也是最後一個看到他的人,”凡涼目不斜視,“考慮到你現在的身份,我不做他想,最後一遍,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審訊,玉麵閻羅常用的拷問手法,貪燁沒想過有朝一日類似“最後一遍”這種詞也會安在自己身上,他嘴角勾起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不怕死般地回視他:“我沒跟他說過什麼,也不知道他離開了。”

凡涼看他,神情像是看著一塊怎麼也鑿不破的冰,有種濃重的霾。

玉麵閻羅沒上前,維持著坐在椅子上的閒散姿勢,輕聲到幾不可聞:“你是真不怕死啊........”

神經劇痛,因為坐太久甚至有點酸,貪燁臉上卻不見絲毫狼狽:“你都用槍指著我多少次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除了第一次見麵,他們兩人一直都彼此貼近地坐著,統一戰線,合作無間。

直到現在貪燁臥底身份暴露,黑白對立,立場不容,凡涼,或者是說是地頭蛇的頭號乾部,再次坐到了他的對麵。

房間裡很平靜,平靜中,又有一點洶湧。

“換個問題,”凡涼冷冷地繼續,“來黑漆花的理由。”

這個問題,他也曾經問過他,在那艘即將沉沒的貨船上,捏著那燒灼的掌心,貪燁的血滲進他的指縫裡,很熱,他就用那種方式邊折磨邊質問,最後卻得到了一個愚蠢而荒誕的謊言。

貪燁還是沒說話,他聽到凡涼從椅子上起身走來,隨後自己小腹上一涼——有人將冰涼的指尖覆上來。

重重一按,還未愈合的槍傷遭此殘暴對待,一陣鑽心刺骨的絞痛鞭在貪燁的神經上,他渾身一抽,悶哼一聲,眼神都渙散了一會,但是很快就恢複了清明,帶上了一股難馴的野性。

貪燁重重地喘了兩口氣平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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