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賭局(2 / 2)

昊遠抬頭,望向海岸邊模糊的巨船輪廓,他目光中有呼嘯而過的東西。

希澤守在旁邊,麵帶擔憂地看著局長的臉色,輕聲道:“局長.......”

“我答應你,”昊遠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他已過中年,有點抬頭紋,他伸手抹掉了額頭上的汗,“我現在去聯絡巡警艦,你們這邊什麼時候放人?”

團長一點也不意外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平和道:“一小時之後,我們需要確保巡警艦掉頭航行到無法再追上黑漆花的海域。”

等手機屏幕熄滅,在場的警察們都像剛結束一場長跑,有些脫力,有些沉默。

旁聽了全局的詩人,倚在一輛SUV邊,他目光儘頭,是那片隱藏在黑暗中的海濱倉庫。

他突然開了口,華麗的嗓音有些平靜:“撤走攔截船,就會失去在公海上合法抓捕的機會,如果不能阻止這次啟航,你們之後估計很難抓到他了。”

昊遠局長坐下了,幾名技偵開始聯絡巡警艦,希澤走到詩人身邊,看模樣也是在思索:“阻止啟航,需要當場抓獲他們在運輸違/禁物品,現在倉庫周邊都守著人,我們很難找機會靠近,也不知道他們會把東西藏在哪。”

詩人轉過頭,昏暗的光線下,他那唇泛著淡淡的紅色:“我看過清單,大概知道幾個位置,或許能幫上點忙。”

聽到這話,所有警察猶疑不定的目光頓時聚在他身上,他和坐在中間的昊遠對視上。

“如果能掌握大批量毒/品存放在倉庫裡的證據,就算不是當場抓獲,也可以用非法持有罪查封整個港口,我沒記錯吧?”

昊遠凝視著他,詩人也以同樣深重的目光回視,眸色比夜色更黑,半響,H市公安局局長對他這個黑手黨點了點頭。

*

黑漆花酒店,上上下下都漆黑如墨,隻有三十七層燈火通明。

貪燁知道信號已經被全麵屏蔽了,但他還是沒摘耳麥,環視了一圈,那三十個黑漆花小弟們麵無表情地靠牆站著,密密麻麻的槍口對著他們這邊的九個人。

另外一個小隊也在通訊斷掉的那一刻失去了聯係,不過好在他沒再聽到槍響。

過了不到兩分鐘,賭廳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另外九個身著黑衣、舉著黑槍的特警們倒退著走了進來,步伐緩慢,逼退他們的是槐酒帶來的二十多個人。

一時間,這奢侈華麗的房間裡充滿了黑色的身影,好在賭廳偌大,七十多個男人塞進來也不顯逼仄,隻是原本冰冷的空氣變得有些溫熱。

這群特警在被逼進門時就察覺到了廳內另外三十多個人,裸/露在外的喉結重重地滾動了一下。

帶頭的那個挪移到貪燁身邊,舉槍太久讓他的手臂微酸,低聲問:“貪哥,我們被埋伏了?”

“嗯,先彆輕易動手。”貪燁放下槍,在他們疑惑的目光中向賭桌那邊走去,黑漆花部員手中的槍跟隨著他的走動緩緩偏移。

凡涼靜靜地看著他走到自己身邊,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皂角香,乾淨而溫暖,透過那淡藍色的警服侵占過來。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以這種對立的身份正式見麵,貪燁低頭,手上還握著槍,以一種肯定的口吻開了口:“你特地把我們引過來,應該有彆的目的吧?”

凡涼坐在賭桌前,雙手熟練地洗著牌,不為所動,避而不答。

半響,他兀然開口,一句問話把話題岔到了意料之外的地方:“你怕死嗎?”

貪燁一怔,但這份愕然沒持續太久,他側臉恢複沉靜:“我不怕。”

“我覺得也是,你都敢來黑漆花臥底了,”凡涼鬆手,牌嘩啦啦地從他手心滑落,說完,他那涼薄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前麵一絲不苟舉著黑槍的特警們,“不過他們就不一定了。”

“你想做什麼?”不安的感覺在心中蔓延,貪燁迅速地瞥了一眼賭桌上攤開的牌,四種花色的牌堆在一起,有一種花團錦簇的味道。

凡涼從牌堆裡抽出兩張大小王,貪燁呼吸稍停,看見他兩指夾著牌,輕輕一甩,象征著最大權力的兩張牌被扔在了地上。

凡涼動作慵懶,神情卻漠然,看久了容易讓人的魂魄都跌下萬丈高崖,他冷淡地開口:“來場賭局吧,玩□□。”

“你每贏一局,我許諾不對你們中的一個人下手,兩局,兩個人,以此類推。”

玉麵閻羅的威懾力非比尋常,整整一個廳裡的七十多個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站在一旁的槐酒聽到要放人,眉頭緊皺卻一言不發,被包圍起來的十七個特警彼此對視,手上的槍始終不敢放下,緊張的眼神集中在站在玉麵閻羅身邊的男人身上。

在這種緊繃的氛圍裡,凡涼卻提出了賭局,他給人帶來的感覺永遠都是那麼突兀而危險,貪燁緊緊盯著他,問:“那輸了呢?”

凡涼抬手,指了一下他身上的防彈衣和手/槍,眼神寒浸浸的:“每輸一局,留下一套你們的裝備。”

槍和防彈衣,是攻擊和防備的有力武/器,一旦丟失,他們將徹底落到毫無反擊能力的地步,屆時黑漆花也將以最小的代價控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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