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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內陸的地方,是一個空蕩街區,這裡的大樓小樓都空無一人,連牆麵都因為常年潮濕陰冷的天氣而發黴斑駁。
這些爛尾樓一棟接一棟,即使原本有人居住,現在也都走空了。
而如今這派荒涼的景象正是H市眾多黑手黨的傑作。
七年前,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將這條割據大陸和H市一長條街區的人都嚇跑了。
原本在這裡開發房地產的商人也聞風喪膽,帶來的包工頭工和建築工人也貪生怕死地不願招惹這些黑惡勢力。一部分膽子大的地產大亨則另辟蹊徑向黑漆花尋求庇護。
黑漆花應邀而來,在短短幾天之內肅清了其他黑手黨。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統治了整片街區之後,黑漆花並沒有將其納為己用,那幾名地產大亨在交了雇傭費之後,也退出了這裡的糾紛,開始和黑漆花合作在H市開辟新的貿易市場,黑漆花的內陸貿易就起源於此。
因為地盤沒有明確歸宿,所以七年來,這片街區發生的爭鬥數不勝數。
黑手黨在這裡犯罪,驅趕那些流浪的乞丐,變相地虐待著灰色市場偷渡過來的奴隸。
這是黑暗的居所,而地頭蛇黑漆花對這裡的混亂毫不在意,隻是以絕對的壓製話語權將它命名為“黑街區”。
此時,“黑碑”的老大,黑鼠正躲在這個街區的一棟爛尾樓裡瑟瑟發抖,不時地把身軀往旁邊的男人身上靠。
“我靠啊貪小哥,那群人真是見錢眼開啊,直接動刀動槍,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貪燁麵色冷靜,高挺的鼻梁顯得整張臉都英俊壓迫,他沒在意黑鼠說了什麼。
隻是安靜地抬起了手,示意他閉嘴。
黑鼠今天例行慣例地過來收保護費,隨身隻帶了貪燁和另一個小弟,本來以為會一帆風順地結束回去喝酒,但是變故橫生,從兩側突然出現的人殺了他個措手不及。
這些偷襲的人目標很明確,用黑鼠的人頭換取黑漆花的一個請求。
黑鼠眼睛滴溜滴溜滴轉,整個人都極端恐懼,偏還要故作鎮定,臉色蒼白手不住地發抖。
“這些人真的是格局太小,一個個被黑漆花耍得團團轉。”
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小弟身上,那個剛剛還在跟他說話的小弟,轉眼就變成了一具睜著眼睛的屍體。
雖然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他情急之下,把人拉過來跟自己擋了一槍。
他咽了口唾沫,目光又悄悄地轉到身旁這個男人身上,心虛地抹了抹那小弟濺在自己身上的血,在心裡盤算著要是再有子彈就把貪燁推出去擋。
還想要低聲說什麼,被貪燁一攔,兩個人緊貼在破舊發黑的牆壁上。
不多時,隔著一堵牆外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
交流的話語藏著殺機和幾絲焦慮。
“黑鼠人呢?”
“他剛剛就經過這,一晃人就不見了。”
“給老子找!快點!!”
黑鼠感覺死亡的陰霾在自己頭上揮之不去,下意識地想抓住貪燁的臂膀,但是下一刻,他身旁的男人就像叢林間富有力量的猛獸一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側門閃了出去。
他心裡驚濤駭浪,不知道他要乾什麼。
天異樣地沉,烏雲極聚在黑街區之上,陰冷而發黴的氣息彌散在各個角落。
牆外的三個人都還沒走遠,手上拿著軍刀,腰上掛著黑槍,麵色凶狠。
一人聽到了衣角破風聲,覺得不對勁,回頭的瞬間,迎頭一抹黑,劇痛在腦裡爆炸,他甚至連一個聲響都來不及發出。
骨裂的聲音十分清晰,眼睛倏然失去了光,直直地啪嗒一聲倒在了地上。
等黑鼠感覺到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小,他勉強扶著牆從側門出來,看著貪燁用一隻手扯著另一個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把他往牆上撞。
“砰!”
水泥灰被震蕩而下,那人吐出一口血,然後就被扔在了地上。
但他借著倒地的姿勢,悄然從懷中抽出那把藏起的槍。
剛咬牙轉身,手臂都沒完全抬上來,貪燁就立刻就察覺到他想做什麼,快速狠絕的一掃腿,腳把槍踢掉,那人神情頓時變為一片沒反應過來的空白。
貪燁裡麵是黑色背心,外套一件黑色夾克,下身緊實的牛仔褲,
向上看,發色漆黑,即使是在光線不明朗的視線中也仍然能感受到那張臉的鮮明輪廓感。
尤其低頭看著那人,眼神深邃而壓迫,麵色沉靜。
倒地的人無法想象這個男人剛剛麵無表情、無動於衷地殺了兩個人,頭皮隱約發麻,抓住最後的希望:“你知道我們是哪家的嗎?惹著了我們不怕以後走夜路吃槍子嗎?”
貪燁笑一聲,按理說他笑起來是十分魅惑人心的。但是這種情況隻會讓彆人發自內心地覺得恐懼。他背對著他走了幾步,姿態閒散,然後躬身撿起了那把槍,手輕輕一動就拆掉了彈夾一直卸到隻剩最後一顆子彈,最後再上膛。
“是麼?有黑漆花大嗎?”
那人一聽到黑漆花的名字,眼睛瞬間睜大,呼吸停滯。
但是下一秒他眉心就中彈了,連血都來不及濺出。
黑鼠看著這群想要找自己麻煩的人都死屍一樣低倒在地上,頓時覺得一片快意,想著自己真是討到好寶了。隻見他貪哥把槍扔了,蹲下,從那個人手上拿過了那把刀。
動作間臂膀和肩背的肌肉起伏明顯,站起來的身型高大修長,隨後向自己走來。
碎發搭在額頭上,不知道是不是黑鼠的錯覺,他感覺貪燁輕呼了一口氣,結實的胸膛浮動著男人的張力。
黑鼠緩過神來了,雖然懼怕麵前男人這種恐怖的實力,還是勉強而滑稽地笑了,再次露出一口熏黃的牙:“呀,貪小哥,你真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臉色突然停住了,眼底裡寫著空白,頸旁血滴噴濺。
貪燁如狼盛氣的眼神,斜視著他,軍刀被他用反握住,另一頭精準地插入了他的脖頸,深入至柄。
那血濺了幾滴在男人鋒利的眉眼,畫麵簡直動人心魄。
上一秒還被他視為救命恩人的男人,在下一秒成為了奪取他性命的劊子手。
貪燁冷靜而決絕地抽出了刀,抬起手臂,向後隨意而蠻狠地一劃。
側著的身體挺拔,手臂擺動的幅度完美,動作幅度甚至帶起了他的夾克外套下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