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交易所的美婦(2 / 2)

他這番話還真是張口就來,凡涼在他後麵舔了舔唇,好像在台上笑著說記得下注的人不是他一眼。

嗤笑一聲:“沒想到你心理曆程這麼豐富,我真沒看出來。”

他眼睛裡流轉著淡淡的光澤,頭愜意地微微後仰,眼角瞥過來的目光輕悠悠地停在貪燁的側半張臉上。

聽著那男人話鋒一轉:“不過要不是因為我加入了黑漆花,槍擊發生之後我恐怕還是隻會死在擂台上。”

“那倒不一定,我看你命挺硬的。”凡涼在衛衣口袋裡一陣摸索,沒摸到什麼,輕聲嘖了一聲。

貪燁福至心靈,拉開前麵儲物箱,裡麵零零散散地堆著各種糖。

“這次謝謝你撿我回來,沒讓我死在那地下賭場。”

他總算是從一堆橘子味中挑到了唯一一顆薄荷味的,遞過去。

凡涼看到是什麼口味之後,把糖扔在了他的肩膀上,說話十分沒心沒肺堪稱冷漠:“為數不多的真心不需要可以拿去喂狗,彆拿在我麵前晃。這個味道我最不喜歡。”

由此可見那句謝謝有多麼地違心,貪燁撿過落在自己腿上的糖,又挑了一顆橘子味遞過去,語氣遺憾:“可惜了,這可是我最喜歡的味道。”

冰涼的手指滑過乾燥掌心,那觸感讓他把目光瞥向了旁邊。

“你也要愛惜我,我也不是那麼經用,一不小心弄死了。你那五位數的滑板找誰賠?”

愛惜兩字虧他能麵不改色地說出來,凡涼撕開糖紙,鼻尖都是甜膩的橘子味,這原本靜謐的空間也因為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而氛圍溫和起來。

“你難道不知道黑漆花奉行的是打個巴掌給個棗的管理方式嗎?承受不住巴掌就彆想要棗了,找個涼快地待著吧。”

“要是真有棗的話,那這種管理方式我還是挺受用的。”

擱在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詩人發來了一張圖片和一個定位。

十分鐘之後,麻子膽戰心驚地坐在駕駛座上,腳也戰戰兢兢地踩著油門。

偶爾瞥向副駕駛座上的貪哥,眼神都凝成了一句話:“天哪,貪哥你怎麼敢和涼哥坐在同一輛車裡還能麵不改色?!”

白天凡涼要出去,可以坐手下的車,晚上要出去,一般的出行工具是鋼製滑板,但是在前幾天被貪燁弄斷,於是黑漆花立刻給他安排了一輛車專門讓他晚上一個人跑。這跑車載人數量少,再加上空間狹小,本來就不適合帶著一群人四處奔波,更遑論沒有人有膽量和玉麵閻羅單獨坐一輛車。好在這輛車從弄回來一直沒用過,但是要用的時候那可真是要了彆人的命,黑漆花的人倒是更寧願去做幾百次過山車。

而貪燁對麻子炙熱目光的回應就是一直看著窗外,一心隻關心那向後倒退的街市夜景。

站立的時候不覺得,麻子那微微佝僂的背一坐就能露餡,一張小圓臉被夜風吹得發乾發白,顴骨處有一圈麻子。大概也是因為這個顯眼的特征,周圍的人都喊他麻子。

他剛剛一個電話被涼哥叫過來開車,跑過來的時候還提著鬆鬆垮垮的褲子。

一副彆扭的模樣,坐立難安之後終於開口打破僵持的氣氛。

他尷尬一笑:“貪哥,你剛剛才中槍,晚上還能跟我們一起出去嗎?”

貪燁還沒開口,後麵一直在看手機的玉麵閻羅倒是來了一句:“你這麼關心他,以後跟著他做手下算了。”

他開口也不是,閉口也不是,麻子隻感覺兩眼一黑,要暈在駕駛座上了。

跟他一比,貪燁簡直算得上是善解人意:“隻是走路有點像瘸子,其他方麵沒什麼大的影響。”

車內又陷入僵持的沉默。

過了一會,貪燁轉過頭來,問道:“我們現在是去找那個女人嗎?”

麻子頭上的後視鏡是懸著的一把劍,他一陣心驚肉跳,連脖子也不敢扭,語氣虛浮地回答了一聲:“是的,詩人查到的那個貨車司機是黃金沙的人,在前天就失蹤了,黃金沙的人找不到他,最後隻給了那男人情婦的照片和地址,是東邊的一個交易所。”

“照片呢?”

麻子勉強地用一隻手控製方向盤,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