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夜色四起(2 / 2)

大叔眯著眼睛瞅了一會兒,抓著相機的勁都大了起來:“小澤,你眼睛真好啊。我就隻能憑他們周圍那股氣質辨彆這些人。”

希澤應了一聲嗯,繼續盯著詩人,那身欣長得體的派頭和優雅帶刺的氣質放在人群中就是很顯眼。

前天在賭場,詩人從背後撞上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那股美麗而危險、如同深淵般的氣息。

這邊的詩人絲毫不知道在暗處有人在打量自己,隻是對著旁邊的新乾部語氣自然地說著話:“團長說,恐怕還要委屈你繼續待在凡涼身邊一段時間了。”

貪燁輕敲著扶手,他手指長,敲起來像是沉思,又有點肆無忌憚的意味,嘴角噙著一抹淡笑。

剛剛詩人先說了一下最近黑漆花局勢動亂,人手調動不足,恐怕一時沒有辦法給他配備足夠的資源來穩固他的乾部之位。

這位情報手周轉各處多年,對於遣詞造句和語氣托詞擅長得可以說是得心應手,和溫厚的嗓音合在一起真的讓人想拒絕都有點難度。

但是黑漆花這種故意拖著時間不給他實權,究竟是在試探他對權力有沒有那麼大的野心,還是就這件事情來試探他加入黑漆花的真正目的呢?

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既不能對擁有實權表現得太急迫,也不能表現得過於坦然。於是他笑了笑,拖著調子慢悠悠地開口:“黑漆花現在的情況我能夠理解,但是我恐怕在凡涼手下待不了多久。他每天都會拿槍口對著我一次。”

“那這個處境的確是有點堪憂。”

這兩個人都看起來無懈可擊,對話裡麵則暗潮洶湧。

“不過我也足夠相信黑漆花,能給我立足海濱真正需要的東西。”

詩人眸光閃爍:“那我們會儘快安排,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兩人說什麼呢?”記者大叔舉著他的相機,另一隻眼睛閉著,小聲地嘀咕著,不停地按著快門。

拍完之後,他低頭抱著相機一張一張地往回調,刪掉那些沒有對好焦的模糊相片。

希澤一刻也沒有鬆懈地握著槍,抬手再次掀起遮蓋的大衣衣擺,朝下看去。

詩人正好從座位上起身,接過手下給他遞過來的外套,不知道他是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在伸手拿衣服的時候,毫無征兆地往這邊望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有著片刻的重合,時間短到幾乎一秒都不到。

希澤心臟漏跳半拍,指關節的神經微顫,把衣擺放下,低頭摸上了槍,全身緊繃起來。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那過於遙遠的距離讓視線的重合都帶上了不確定性。

希澤呼吸一下比一下重,旁邊的大叔沒察覺他的異常,隻是皺著眉頭在翻照片,好像放大了一點湊近去看:“咦,能和詩人並肩而坐侃侃而談,這個新來的乾部看起來不簡單啊。”

他還要看仔細一點,希澤才剛把手放在他肩上,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著大叔彎著脖子又挑開了大衣。

“等一..........”

隻見大叔眯起眼睛,仔細一看之後神色大變:“.........玉麵閻羅也在這!”

天知道平時有多麼難碰見這位行走的閻王,要是稍微靠近一點偷拍還要冒著身上穿洞的危險。

他興奮地舔了舔乾燥的唇,眯著眼睛努力地對著焦,嘴裡還念念有詞:“早就聽聞他那張臉了。”

希澤看著他生怕摁慢了的快門,在心裡瘋狂思考詩人剛剛到底有沒有看到他?如果有,為什麼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就這麼想著,他也側身在拐角找了個更安全的角度,更加謹慎地看向剛才的地方。

詩人穿上了他的西裝外套,但是他裡襯寬鬆,腰細腿長的,明明是個徹頭徹尾沒有人性的黑手黨,靠穿著竟然能穿出一身的正經和優雅。

而玉麵閻羅骨架比他細瘦,均勻修長,緊身的牛仔褲勾勒的腿長,獨特的冷氣能揚到千裡之外。

在希澤的視線中,他正遞還給詩人什麼東西。

不知道黑漆花的乾部都有著怎樣驚人的直覺,正但希澤一邊觀察他們的舉動,一邊聽著記者大叔嘖嘖感慨:“嘿,男人怎麼能長成這個樣子”時。

那位處在中央、讓人不敢直視的頭號乾部把眼角一瞥,那視線能讓儘頭的人感覺無處可逃——凡涼望向了希澤他們躲藏的這個小閣台,而那上麵隨意地搭著一件長長的風衣,像是被什麼人忘記在這的。

“凡涼?”詩人手背上的玫瑰紋身依然鮮豔,聲調清晰帶笑,“團長跟你說什麼了?”

同時他往那邊側身,半遮半掩地遮住了凡涼的視線。

已經飛速被希澤抓著跑到房間內的記者大叔雙腳一軟,麵色空白,過了好一會才放下相機,神色驚慌地在自己身上亂摸一通,聲音發虛直抖:“啊啊啊!小澤啊,你快看看我胳膊還在不在?我的腿呢?它們中槍沒?!”

希澤也是第一次直接和這位傳說級彆的乾部正麵打交道,握著槍的手不可控製地出汗發抖,但是哪怕是情勢危機到這種時刻,他也勉強維持著沉著冷靜,另一隻手也一直緊緊地箍著大叔,輕聲安慰:“在,沒事,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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