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等待進入網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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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船繼續駛向遠方,船上陸續亮起的燈光在海麵上映出一片光暈。

與前麵甲板相接的大廳裝橫華麗,雖然是淩晨時分,卻重現了中午聚餐的熱鬨,眾人三兩成群地聚齊在一起,麵上沒有了上午交易的從容淡然,隻剩下克製不住的焦躁。

他們大晚上的被吵醒了,一推開門就聽到船長被殺的消息,在海上孤立無援又遭到黑漆花的強力鎮壓,就算他們在海濱馳騁了這麼多年一時也吃不消這麼多巨大的衝擊。

爭論聲、議論聲、刻意壓低的交流聲從眾人腳底滑過去,整個大廳變成了一個大籠子,裡麵關滿了嘰嘰喳喳的鳥。

站在一邊的麻子難以忍受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看著坐在大理石桌上的涼哥。

玉麵閻羅一向不喜歡處理這種繁瑣的事務,他滿臉寫著不耐,眯縫了一下眼睛,問旁邊站著板正的黑手黨人:“他還有多久回來?”

被問話的人估摸了一下詩人離開的時間,不敢懈怠地回道:“應該快了。”

凡涼伸手,把手上的槍轉了一圈,然後朝頭頂上開了一槍。

突如其來的巨響讓空氣都凝固了一秒,所有人霎時停止交談,臉上帶著觳觫不安的神情往這邊望來。

他在眾多交織著驚恐和失措的視線中冷淡地丟下了幾個字,把手中的槍重新塞了回去:“閉嘴,彆吵了。”

有人哆哆嗦嗦地靠近他,聲音和身體幾乎以一個頻率抖動:“涼哥啊,也不是我們想要吵,主要是現在大家都不清楚情況,都擱這議論,現在你們這邊也沒什麼人給我們解釋一下,難免有點.........”

他露出一個尷尬又討好的笑。

凡涼感覺到有視線聚焦過來,指了一下他:“有什麼問題,一個一個來。”

他一條腿收在胸前,手搭在膝蓋上,另一條腿往下垂,指揮人的時候有居高臨下的氣場。

“船長和副船長是真的被槍殺了嗎?凶手找到了嗎?現在船是怎麼在駕駛?!”

有人膽戰心驚地做了第一個提問的人,他還被剛剛的槍響嚇的不輕。

還雲裡霧裡分不清狀況的麻子感覺後背一涼——冰冷的槍管推了一下他。

他咯噔一下清醒了,立刻收緊了嗓子正色道:“大家不要擔心,我們還在找殺害他們的人,現在船上已經有人接替船長職位繼續駕駛了,現在運行一切良好。”

有人從他的話語中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夾著質疑的議論聲又響起。

“看來這艘船上還真的有人這麼大膽子啊?”

“切,我看哪裡是什麼其他人,有的人賊喊抓賊唄,也不知道這次又會想出什麼樣的花招來折磨我們?”

“聽起來一切都處理好了,那為什麼要在船艙休息室裡鬨出那麼大的動靜?”

........

人群中有人微微張嘴想要提問,他感覺周圍人都離他遠了一點,往那邊看的時候又被桌子上坐著的黑色身影嚇得停頓了,緩了好一會才開口:“那你們剛剛在船艙裡抓那些人是要乾什麼,下一步是不是........”

他被一邊詩人手下突然沉下去的神情嚇到了,剩下的那一句“要對我們下手”活生生地給咽下去了。

這陡然停下卻彆有深意的話語一下子戳中了這群黑手黨的軟肋,這群在海濱你死我活爭鬥多年的鬣狗們嗅覺靈敏、眼神銳利,此刻悄然將眼中的利刃對準了這船上的絕對權力——黑漆花。

麻子就算再遲鈍,也感覺到了這大廳突然冷下來的氛圍,解釋道:“是有人趁著船長們被殺的時候鬨事,搶劫還有鬥毆,我們是在維持秩序,免得其他人卷進這種混亂之中。”

“說是混亂,哪有這麼多混亂?”

“我們都沒怎麼見人搶劫或者是鬥毆啊,光看到黑漆花的人到處跑了。”

........

交談聲又逐漸沸騰起來,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凡涼用指腹輕輕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耳垂,眉骨下的那雙眼睛顯得精致。

他摸出匕首,手腕一轉,那匕首離弦之箭一樣飛射出去,隨後噗呲一聲刺進了討伐聲最大的黑手黨肩膀上。

“問題我們已經回答完了,”他從桌子上落下來,靴底落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一聲踢踏,如冰錐一樣冷的聲線落在彆人耳裡如同死神哀奏曲,“如果非要無謂的猜想和質疑,黑漆花奉陪到底。”

被刺的人倒在地上,捂著自己流血不止的肩膀,旁邊的人都對他退避三舍,

凡涼走離餐桌幾步,灰色牛仔褲高腰收腿,臉色冷戾,微勾上去的眼角輕佻自若。單是這麼走著,就能讓人聯想到一種冷峭的美感,但是卻極具破壞力。他停在那人旁邊,環視一圈:“既然問題都解決了,你們留在這裡是要看熱鬨嗎?”

倉庫裡,年輕警察感覺眼角的淤傷陣痛,痛覺如漣漪一樣擴散到半張臉。

希澤背靠在鐵桶上,一條腿曲起,低著頭不停地喘氣,整張臉有點充血的紅,脖子上還有細微的汗珠,他已經完全脫力了。

詩人隨意地用甩棍撥開了他旁邊的木桶,就這麼從上至下地看著他:“認輸嗎?”

希澤勉強抬起手,往對門裝著各大黑手黨貨物的倉庫指了過去,說話間喉間隱隱發澀:“不管怎麼樣,先提醒彆人遠離炸彈,我可以隨便你處置。”

已經跑過來的黑手黨手下再次將狐疑震驚的目光投向對麵的一片黑暗之中。

“老大,所以這船上真有炸彈?”

詩人神情不變,那副英俊多情的麵貌在月光下格外動人,他蹲下的時候把甩棍杵在了堅硬的地板上。

鋼棍收縮聲響在希澤耳邊,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似乎還沉浸在某種疼痛之中。

這一動靜毫無遺漏地落進詩人的眼睛,他抬手用指節碰了一下那眼角的淤青:“那是計時炸彈,設定時間是明天中午,沒必要這麼著急。”

站在他身後的三個人聞言神情一鬆。

如果不是這種情況,如果不是這個人,希澤會因為任何觸摸而臉紅羞澀。

但他現在偏過頭,把最脆弱的脖頸暴露在危險地帶,低低道:“那明天中午之前你打算怎麼辦?”

詩人剛把目光放在他雪白的脖頸,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聽見自己手下在一片黑暗中突然發聲:“老大。”

他站起身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