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黑白分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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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燁披著浴巾,那寬大的浴巾勉強遮住他大半個背,緊致有力的腰隨著動作而動。

他停在眾人麵前,低頭看了一眼,突然對著黑柱問了一句:“這人在黑漆花的榜單上,按理說黑漆花的人應該很清楚才對,剛剛你沒認出來嗎?”

黑柱突遭此問,曬得有些黝黑的麵龐沒有絲毫波瀾,對這位風頭正盛的新乾部,以平等的口吻說:“我平時都是跟在團長身邊的,關於黑漆花在海濱的事情不是很了解,這次也是因為團長的安排,我才跟在後麵以備不時之需。”

這回答無可挑剔,貪燁鑽不到任何空子,他順口問道:“海濱的事你不太了解?”

詩人聽出了貪燁問話中的試探,不過這次他沒有開口打斷。

黑柱有來有往,冷硬著那副麵孔,似乎無論發生什麼都是那副表情:“出於某些原因,我不太願意插手這些事情。”

“可以理解,海濱的事情這麼複雜最好還是不要輕易涉入,這次要不是我在爆炸前夕發現了這船上被裝了炸彈,運氣一個不太好就直接被炸死了。”

貪燁抬頭望向遠方正被無情大海緩緩吞噬的遊輪,話語意有所指,他深知在黑漆花藏著掖著忍著才是最穩妥的做法,但是偶爾露出獠牙也能讓他更受重視。

站在一邊的詩人聽了他這些暗含挖苦的話,眼帶笑意地安慰了一下:“這次黑漆花的保密措施做得不太妥當,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不過不得不說貪燁你的運氣還是很好的,”

他視力不錯,能隔著一片海麵看到那一艘艘小汽艇爭相離開、彼此交火的激烈畫麵:“至少那些人好。”

後方又來了一輛摩托艇,停靠在梯板邊的時候濺起兩道小浪,是鴿尾。

他身後跟著七八個人,有幾人拖著什麼東西上了樓梯,等他們走近了才發現是兩個被綁著的男人,被粗暴地扔在了甲板上。

鴿尾的手下大多手法殘暴,這兩人的手都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著,嘴也被膠帶封住,正憋得滿臉通紅,全身虯動不斷掙紮。

詩人、黑柱和貪燁,還有不遠處靜靜地觀望這邊的凡涼都把注意力轉了過去。

鴿尾剛從顛簸的摩托艇上下來,氣息還不穩,劇烈地喘了幾口氣才說道:“本來準備帶著東西走的時候,有人說看見這兩個人去過駕駛室,就在晚上將近淩晨的時候。”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心裡一動,貪燁率先反應過來:“搜過身了嗎?找到槍和□□了嗎?”

鴿尾的一名下屬上前回了他的話:“沒有,他們兩個應該是聽到風聲就扔了槍。要不是我們動作得快,差點就讓他們跑了。”

另外一個性子急的下屬把人一把拽了過來,捏著脖子就給他們一人來了幾拳,聲音透出一股狠辣的氣息:“他媽的你到底說不說,是誰讓你來的?!”

那人被揍得頭暈腦花,哆哆嗦嗦地硬是吐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這邊拷問毆打一片混亂,黑漆花的人都身著黑衣無動於衷地站立守衛,當做沒聽見這些聲音。

那邊的凡涼從沙發上起來往這邊走來,黑靴底在甲板上留下淡淡的水印,整個人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挺拔清瘦。

他又把浴巾搭在了頭上,這樣能遮住了大半神情,不過隨著走動露出來的濕發和白淨的鼻梁都透出一股子冷意。

貪燁看著他走過來,然後半蹲在那被五花大綁的兩個人前,垂著眼看了一下兩人的手掌。

引無數人癡迷的、招致死亡的清秀五官被水透過之後更顯凜然,特彆是這個角度看他微微側過的臉,那發白的唇恰好處在最引人注目的視線焦點。

看上去就很柔軟很好親,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凡涼沒看多久就站起來,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語氣平淡地下了結論:“不用猜了,雜毛的人。”

站在外圍的鴿尾聽到後感到有些訝異,詩人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樣,黑柱繼續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對這件事情不作任何表態。

凡涼才不管接下來要怎麼做,他說完這一句轉身就要走,鴿尾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是帶著疑問的聲音:“你確定嗎?”

這個船上話語權最大也是最年輕的頭號乾部背對著眾人,聽到這聲質疑便停了下來,微微往身後轉了一下頭:“如果不確定的話,我就不會說了。”

他嗓音大概是因為下了水有些低啞,但是仍然無法掩蓋音色的低冷動人。

斜瞥過來的眼神,因為那略長的眼梢而帶有一絲不耐煩。

鴿尾心頭猛然一悚,先因為那若有若無地恐懼退後了幾步,本就粗啞的聲音又低了幾下:“我沒有任何要質疑的意思。”

如果船長被殺真的和森蚺有關,那以前幫過森蚺的自己豈不是又要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以他現在的處境真的禁得起團長的刻意打擊嗎?

他年紀已過三十,連眼角都掛上了皺紋,在海濱這麼多年也練就了一副不折手段狠辣的心腸,這些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在這麼多人麵前被二十出頭的年輕乾部下了麵子,羞恥讓他臉有點紅。

但是遊艇上的所有黑漆花成員都冷眼看著,見怪不怪。

貪燁淡淡地凝視著凡涼的背影,看來黑漆花內部還真是等級分明紀律嚴苛,眼前這個人無疑是整個黑漆花的勢力核心,也是這艘遊輪上話語權最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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