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裟羅夫人(2 / 2)

“你是說,我們砸了沙鱷的場子、殺了他的人搶了他的斂財來源,然後他不計前嫌地給我們送禮?”貪燁挑了一下眉,心裡理好千絲萬縷的聯係,麵上不失禮貌地反應過來了,“哦我明白了,他這個時候送禮,應該是要表態吧。”

“不錯,你反應得很快,就算我們推出了榜單上的那個人做替罪羊,但是在交易會這件事發生之後,還是有不少勢力對我們心懷不滿甚至暗中下手了,”詩人華麗的嗓音很有說服性,娓娓道來的同時讓人忍不住想繼續聽下去,他口吻平淡帶笑,挑不出任何錯來,“這個時候送禮,表明了黃金沙的態度,他不想跟黑漆花作對。”

貪燁在光下仔細端詳了一下那酒瓶,看來看去沒發現什麼異常:“看來黃金沙能成為海濱第三大勢力,還是有點眼力見。不過我想以沙鱷的性子,這主意八成不是他自己想的。”

詩人和他對視一眼:“交易貨船爆炸之後,警局差不多緝拿了一半的海濱黑手黨組織,這次海濱黑手黨麵臨的損失是史無前例的,而矛頭將直接對準我們,直到今天之前會所門口從來沒有被其他人盯梢過,可以想象形勢嚴峻到了什麼地步,沙鱷就算是想要躲起來也要在躲之前表個態。”

廳裡又進來幾個身高相近、黑衣黑褲穿著西裝的一群人,鴿尾從他們中間匆匆走出,看到在座的貪燁和詩人微微一愣,又立刻恢複鎮定:“現在海濱黑手黨鬨事鬨得多,都是小事但是管不過來,把榜單上那人扔出去示眾也無法泄憤,凡涼他人呢?這種時候他不在我們撐不起場麵。”

總感覺彎彎繞繞所有事情都在圍著一個人,貪燁心裡覺得好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離沙發不遠處的大理石旋轉樓梯:“團長早早叫他上去了,估計是討論這次爆炸的善後工作。剛剛我和詩人還去港口平息了一場小範圍□□,回來的時候也沒看到他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在遊輪上被這個新來的勢頭正猛的乾部旁敲側擊之後,鴿尾在心裡看到他就有點犯怵,他頓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我們的人也在港口遇襲了好幾次,還有聽到風聲說有人要在會所附近的管道裡埋炸彈,我已經派人看著了,能再借點人過來嗎?”

詩人看了一眼鴿尾帶來的臨時人員,語調平靜:“風聲不用管,如果有襲擊事件我會上報給團長。至於人手,野麅手下的部分人手已經分給了貪燁。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了貪燁,在鴿尾滿臉猶豫地準備開口的的時候,正略顯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先他一步說道:“我欠凡涼的債還沒還完,原則上我還是他的人,如果不經過他同意借人給你,我怕他會弄死我。”

鴿尾神色肉眼可見的緊張,眼神垂下不再對著沙發,而詩人的眼神斯文依舊,單是坐在那裡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讓人無法忽視的掌權者氣息,他微微一笑:“是的,我也這麼覺得。”

黑漆花乾部之間各為其政已是常態,貪燁摸得很清楚,雖然表麵上維持著和諧的同事關係,背地裡卻可以因為利益立即翻臉不認人。不過想來凡涼應該也不會玩這種權利鬥爭,他對這群人的態度大概是在“滾,彆煩我”和“看在同事關係勉強糊弄”之間徘徊。

想到這點,貪燁嘴角一勾,竟然有點想笑。

這種短促的笑意還沒深入心底,樓梯那邊就傳來了一句淡淡的聲音,嗓音的末尾冷得莫名勾人:“誰說要弄死你?”

鴿尾一下子哽住,貪燁的神情也緩緩收緊,視線往那邊移,然後安靜地看向了那把手搭在扶手上的人。

從海上回來之後,凡涼沒有任何要離開黑漆花會所的打算,帶人清點完貨物入倉之後,就被團長一個電話叫了上去。此刻除了黑漆花那位隱藏很深的領頭人,恐怕沒有人知道這位心裡在想什麼,下一步會怎麼做。

這人現在一步一步下著樓梯,下得穩當,顯得腿又長又直:“直接把人借給他,我不會說你什麼。”

貪燁目視著這人雙手插兜麵色冷淡地走下來,他輕聲開口:“遵命。”

凡涼走近了,燈光從他後側照過來,眉骨鼻梁還有下頜共同構成了那副涼薄的長相,更要命的是那雙眼睛,醞釀出了一種看上去懶洋洋但實則攝人心魂的氣質。他也坐在了沙發上,胳膊距貪燁不過十幾寸,並沒有正視他。

貪燁在這人坐過來時隱隱聞到一種清涼的氣息,就像清晨的鬆林。

此刻玉麵閻羅身邊沒有黑手黨手下的簇擁,他就穿著修身的牛仔褲,上麵套著一套黑色休閒服,那張臉總是年輕到讓人想到剛進入社會的青年,又美又凶,音色質感很耐聽:“港口鬨事那一批人都處理完了?”

貪燁回他:“嗯,詩人說具體情況已經發給你了。”

“這位,應該就是新來的乾部吧。”樓梯上又傳來一句帶著輕浮笑意的女聲,其他人都循聲望去,隻看到一個女人緩步從二樓走了下來,她伸手拒絕了旁邊男人遞過來的手,擁著厚重的皮毛披肩,麵容成熟而充滿風情,嫣紅的雙唇下有一顆顯眼的黑痣,更添了幾抹豔色。

她走到眾人麵前,那眼線畫得清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了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