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裟羅夫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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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

一輛漆黑鋥亮的車在黑漆花會所門口倏然刹停,輪胎和柏油路之間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不少藏在街角巷尾的人紛紛豎起了耳朵,向這邊偷窺。

和從車上下來穿著整齊的男人們不同,這些人衣著不一,渾身上下是難以遮掩的暴戾之氣,一看就是常年在街上惹事,、沒少跟人乾架的。

貪燁一腳踩在了發熱的柏油路上,咖色的真皮靴已經因為多日的磨損看起來有點痕跡。

他隨手關了車門,往周圍環視了一圈,神情看起來鋒利而英俊。

旁邊一個帶著墨鏡的黑漆花人上前,循著他的視線,落在不少周圍的隱蔽處。

“貪哥,怎麼了?”

貪燁麵色不變地指了幾個地方,不少藏在暗處的人心裡猝然發冷,他聲音低沉而清晰:“清理一下。”

那手下立即會意,帶著從守在會所門口的幾個人往那邊快步走去。

詩人也從另一邊的副駕駛座上下來,正在收起手機,看起來剛剛又有什麼事情通知到他頭上來了。貪燁一手搭在車頂蓋上,看模樣很閒散,他問了一句:“剛港口那邊鬨事的處理完了,現在又是哪家?”

詩人氣質矜貴,舉頭投足間都是修養,如果不看他旁邊揣著家夥的黑手黨人,還真能完美偽裝成一個海歸富二代。他淡然一笑,展示了一下自己手機上密密麻麻的消息:“黑拳賭場,說著來算賬的,其實就是趁火打劫。”

“不過沒關係,小打小鬨而已。”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機,袖口領口似乎飄著若有若無的玫瑰香,“平時不怎麼插手這種對外鬥爭,現在經曆了一遍才知道凡涼平時做的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提到那個人,貪燁全身神經有一瞬間緊繃,不過從表情上來看他沒有任何破綻:“是麼?這種東邊起火、西邊鬨事還時不時要聽安排的事情,凡涼的一貫處理不是全部拖出去一槍打死嗎?”

他說的是陳述語句,用的卻是疑問語氣,帶著不知名的揶揄。

這意味不知道戳中詩人哪裡的笑點,他彎了彎嘴角,和貪燁一起走進金碧輝煌的黑漆花會所:“很獨特的見解,不過他平時行事門道很多,不會胡來。”

這會所作為黑漆花在海濱的主要據地,地處在H市市中心,外表低調,內裡鋪張。

入目的大理石瓷磚正倒映著冰冷的人影,大廳裡的吊燈散發著紙醉金迷的繁華,金色的紗簾半掩著玻璃窗戶,一些金屬雕塑和壁畫略作裝飾,內廳看起來十分開闊,他們都帶著幾個人走進來,能聽到腳步聲咚咚回響。

黑漆花會所並沒有吸納會所應該具備的娛樂功能,層層累高的樓裡都沒有一些類似於棋牌室、按摩間、KTV包廂等功能房間,取而代之的是黑漆花成員集會的場所,比如裡間的酒廳、隔間的醫務室還有會議室和辦公室。它更多時間是黑漆花成員的大本營,在不少房間裡放著函待分配的貨物例如遠渡重洋的黑火和外幣。

貪燁和詩人一路走到第一層的裡間,這裡地上鋪著複古花紋的地毯,腳步聲也隨之湮滅,富麗堂皇的吊頂燈掛在天花板上,左邊黑檀木橫櫃上放置著形狀不一、品種多樣的酒,橫切過來L型的吧台上空倒掛著剔透的高腳杯,右邊則是一塊半圓形的弧形真皮沙發。

還有個服侍生打扮的男人在用白絹擦拭紅酒杯杯沿,看到兩位乾部走過來,彎腰下去拿了一瓶金酒上來。看瓶裝精美華貴,裡麵漾著的酒液也暗紅誘人,貪燁剛想開口說他不用,就聽見服侍生說了一句:“這是上午彆人送過來的,說是給涼哥的。”

貪燁收回了話頭,想起了在遊輪上跪在玉麵閻羅腳邊、滿臉慘狀的金線。再望向那瓶價格不菲的酒,眼神變了變。他全身陷進精致的真皮沙發裡,輕笑了一聲,接了上去:“雖然看上去,海濱怕他的人很多,但背地裡想要討好他的人現在看來也不少。”

詩人疊腿坐在吧台最側邊,正翻著手機一目十行地看著消息,似乎是聽到了這邊的對話,饒有興致地抬起頭:“貪燁,這瓶酒是黃金沙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