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除了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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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得極近,乍看之下辨不出任何端倪,但是貪燁抓著他手腕的力度卻十分難以忽視。

凡涼原本就是在靠近他耳朵說話,因為這一握導致兩人靠得更近了,頭稍微一偏,那一向冰涼的唇就能擦過貪燁的臉。

所以他沒有動,手上卻放鬆了,微微抬頭眼神淡淡的:“你什麼時候自戀到這種地步了,竟然能產生這種錯覺?”

“錯覺不敢當,”貪燁才發現他脖頸上有一顆不明顯的痣,淺淺的,稍稍低頭就能看見,他出神地盯著那段白淨的肌膚許久,“我隻是根據諸多事實,作出合理推測而已。”

“不過你總是離我這麼近,”他手上的力道也逐漸放輕,主動偏過頭,這個動作看起來仿佛是要親凡涼的脖子一樣,但是在將近碰到那溫熱肌膚時稍稍錯開了一點,用耳語的音調繼續輕輕說:“倒是容易讓我產生某種其他的錯覺。”

現在他隻是輕輕地握著那紋著荊棘的手,手的主人也仍然沒有把手拿開的打算。

凡涼的眼神也始終在停他的側臉頰,他的膚色和貪燁的對比算得上蒼白:“什麼其他的錯覺?”

他放在彆人口袋的手還緊握著那把槍,直筒的灰色牛仔褲勾出那雙長腿,這個曖昧的姿勢讓他的腿微微一動也就能挨上彆人的。

“你是不是對我........”貪燁輕輕動了一下食指,指腹磨過他的手腕,某種呼嘯而過的東西在下一刻要破土而出。

但是還沒等他下半句說出口,凡涼就先一步反握住他的手腕,同樣也是難以想象的力度,同時他長腿卡進貪燁兩腳之間,一曲一動,一個漂亮凶狠的掃腿向左直接撞上男人的膝蓋。

貪燁左手被人拽著,腿被這一下狠狠絆了一下,他臉色瞬變,整個人都往左邊栽過去。

恰逢凡涼拽完他之後鬆手,自從而下地看起來十分冷漠地注視著他狼狽的模樣。

好在這麼多年出生入死的經驗讓貪燁反應迅速,他及時調整身體重心,往後仰倒,最後堪堪跌坐在地,手也後撐在地上緩衝了一下,避免了自己臉部著地的慘烈結局。

“現在清醒一點了嗎?”

這摔的一下就像一股勁氣從尾脊骨直竄上到腦子,貪燁把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他平時不會和彆人挨得這麼近,也不會給人近距離用柔術扳倒他的機會,而現在無論是腿上的疼痛還是手腕上的麻意都在提醒他——他又鬆懈了。

“豈止是清醒了,我現在都想開著你這輛車繞海濱跑上兩圈了。”他抬起頭來無所顧忌地笑了一下。

那酒店的門童終於從長長的台階下跑了下來,他穿著十分有質感的燕尾西裝,皮鞋也擦得跟新的一樣,舉手投足都充滿著一種會來事的氣息,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凡涼就直接從他身邊錯身而過,踏上那直通大門的樓梯,留下一句:“不用廢話,直接帶我們上去。”

門童打好的滿腔腹稿在這一句話下頓時灰飛煙滅,隻看見剛剛被玉麵閻羅打倒在地的男人撐手曲腿、熟練至極地從地上起身,拍掉自己屁股和大腿上的灰,同時十分體諒、語氣又帶點感慨般歎道:“還挺難伺候的是吧。”

這酒店明明建在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地區,裡麵的裝飾風格卻十分奢侈惹眼,地板和牆壁上的大理石圖案斑駁、紋理平滑,一看就價值不菲,各種水晶吊頂燈不怕晃瞎人眼般大白天開著。

大廳中央還佇立著一個音樂噴泉,孔眼裡正噴著涓涓細流,有人經過時水流會兀然加大發出流水的滴答聲。

畢恭畢敬的門童在前麵低頭彎腰,一路引著他們兩個穿過這一路的鋪張奢華,最後在那晶亮寬敞的電梯門口停下。

那門口站著五六個酒店服務員打扮的男人,一個個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貪燁注意到領頭那個在看到他們走過來時,幅度極小地歪了下頭對著領口處講了句什麼。

而凡涼隻需要掃上一眼就知道這些人是河九找來的保鏢,那從麵容儀態中流露出來的獨屬於專業打手的氣息就算是穿上服務員製服也遮掩不住。

貪燁眸光微動,往前快步走了幾步,跟上他,剛剛發生的不愉快此刻都被忘在腦後,再次靠近,用隻有彼此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打趣:“一語成讖,看來這位合作夥伴不僅把這裡裝成了一座要塞,還安排了這麼多身強體壯的人裡外把守,你說他是太怕你,還是想乾脆把我們兩個串起來烤了?”

“要是真發生什麼,”凡涼都沒回頭,他一手插兜,探視的眼神從那些人腰間微鼓起來的部分收回,“彆的不能肯定,但至少我能跑得比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