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光澤(1 / 2)

《做臥底和敵方大佬he了》全本免費閱讀

夢境顛來倒去,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詩人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換了一套,他翻了一個身,眉頭緊皺。

迷蒙的意識帶他來到靠近港口的街角,那是一年前的某一天,他照例在處理與黑漆花相關的一些事情。

跟平常一樣,詩人踩著皮鞋穿著襯衫,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在一眾手下的包圍下走到對街,旁邊還有不知情的群眾往這邊探頭觀望,隻能看到他斯文又風度的一張臉,放在人群中十分出眾。

詩人走到黑漆花的配車旁邊,旁邊的手下正在向他彙報一些情況,他一邊聽著一邊掃視周圍。

那隻是很平常的一天,就連周圍不停窺視的人在知道他們是黑手黨之後都悄然離開,但是他卻總覺得好像要發生點什麼。

他隻能借助掃視人群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內心慢慢升起來的、不知名的疑慮,直到一名下屬上前提醒道:“老大,我們該回會所了。”

他嗯了一聲,那名下屬上了車,把鑰匙插進孔裡,透過車窗看著他。

詩人沒有再猶疑,他理了理自己的襯衫領口,側過身去就要去拉副駕駛座的車門。

但是他口袋一震,一道電話鈴聲驟然打斷了一切,他收回手,走遠幾步把手機放在耳邊,同時回望這輛停在街角的黑車。

還沒等電話那頭的人開口,隻聽見一聲足以刺穿耳膜的巨響,那輛汽車在詩人麵前嘭然爆炸!

氣浪把車窗玻璃全部震碎,車頂被炸飛,從車裡冒出濃濃黑煙,隨後就是灼眼的火光,熊熊的火焰倒映在他那雙褐色的瞳孔中.......

詩人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響,一時間隻能僵直地佇立在原地,維持著那個舉著手機的姿勢。

——有人在他的車裡裝了炸彈,目標毫無疑問是他,可惜這個陷阱差之毫厘,隻炸死了他一名忠心耿耿的下屬。

情報手的線人遍布海濱,不到兩天時間就把布置汽車炸彈的人給揪出來了。那人是一名副食店老板,因為老婆吸/毒猝死,認為販/毒的黑漆花是罪魁禍首,通過森蚺那邊的黑市買了一點炸/彈,想要孤注一擲地和這群黑手黨們拚個死活。

但是沒想到詩人因為中途接了一個電話而和爆炸擦肩而過,行動落空,反而為自己惹上殺身之禍。

黑漆花在查到這個人的時候就派出了三輛車前後圍堵,卻沒想到在途中被一輛突然闖進現場的警車攔下,黑漆花的部員們隻能看著那個副食店老板瘸著一條腿落荒而逃。

而那輛警車無聲地和這邊三輛虎視眈眈的黑車對峙。

詩人從車裡開門下來,襯衫上的肩帶在胸膛兩側勒出清晰的勒痕,這樣看起來肩背十分挺直有型,卷起袖口的那條胳膊搭在車門上,氣質斂然,讓彆人一看就知道他是領頭的。

那個時候他還沒修煉出那種禮貌優雅的笑容,但是五官輪廓流暢,頜麵平整,略深的唇色彆添韻味。剛經曆手下慘死眼前,罪魁禍首也在麵前逃之夭夭,他臉上自然沒有什麼好表情。

對麵那輛警車緩緩降下車窗,坐在駕駛座上的是個中年男人,正對他投以深沉一眼,詩人毫無畏懼之意的回視。

夢中的場景又發生了變化。

沒有了車,沒有了人,唯一不變的是——那個中年警察被兩個黑漆花部員壓著,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盯著他。

詩人接過旁邊手下遞過來的一個手機,上下翻查了一番沒查到什麼,他開口說:“本來我還在想,黑漆花這麼多乾部,他怎麼就挑準了我下手,原來他是你安排過來監視我的線人?”

那警察身上沾血,鼻梁也有點發青,即使被壓製著,他的回答也不卑不亢:“安排來監視你這件事算在我頭上,但是他隻是負責收集情報然後發給我,除了汽車炸彈那事什麼都沒做過。”

詩人眉梢、眼梢和嘴角都沒有一絲笑意,那原本柔和迷人的嗓音帶點疑惑:“除了汽車炸彈?我們的人民警察就是這麼包庇殺人犯的?”

那警察沉默半響,繼而嘶啞開口:“他應該交給人民法院來判斷罪行,你不能為了報仇私下報複他。”

“那我那名下屬也應該交給人民法院來判定死罪,而不是由他,你看我這個邏輯對嗎?”詩人淡聲問一句,把從他身上搜出來的手機扔進了旁邊一輛黑車裡,聲音變冷了,“最後一次機會,他現在到底在哪裡?”

那警察猛然掙紮了一下,又被旁邊人高馬大的兩個西裝男給死死壓下去,他抬頭,發絲被血和汗黏在鬢角,那眼睛閃著攝人的精光:“他已經被司法程序保護起來了,具體地點我是不會說的!”

詩人安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眼睛裡的那種光,在此之前,他用錢收買情報的策略已經宣告失敗,現在這個男人就算是麵對死亡的威脅也不為所動。

於是他走遠幾步,就像幾天前他走離那輛妄圖置他於死地的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