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光澤(2 / 2)

那兩個西裝男把那中年警察蠻狠地塞進車裡,揍了一拳後啪得一聲關掉車門,五秒鐘之後——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整個港口,衝天的火光再次映在每一個黑手黨的臉上,火焰吞沒了一切,裡麵就連一聲哭叫或怒吼都沒有傳出.........

詩人久久凝望著,跳躍的焰光鍍在他那張臉上,因為天色已經大暗,那張臉開始變得晦暗不明,他有些出神,在想那雙閃著光澤的眼睛,他不懂為什麼有些人能為了所謂的正義和良心而付出這種代價。

很快那雙眼睛就和記憶中的另一雙眼睛重合了,那是一雙更年輕更清澈的眸子,那雙眸子的主人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笑吟吟地對說了一句“謝謝您,您真是一個好人。”

夢境徒然破碎,詩人從床上猛地坐起,手撐著額角一陣劇烈的喘息,臉上出現了罕見的、蒼白的失措。

臥室房門正對著客廳,希澤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手被手/拷鎖在了沙發腳,另一手正努力去夠桌幾上的玻璃杯,聽到臥室裡的動靜驀地睜大眼睛往這邊看來,那唇因為過於饑/渴而發白乾裂。

詩人鳩占鵲巢,連襪子都脫了上了他的床,睡到半夜被驚醒,好不容易從那複雜混亂的夢中回過點心神,抬頭就看向了沙發。

他輕輕地呼吸了幾次,穿上拖鞋,走過去拿過茶幾上那杯水:“我不是說了要喝水就叫我嗎?而且這是隔夜水,最好彆喝。”

希澤謹慎地縮回沙發,不安的目光跟著他,隻見他倒了那杯水,重新倒了一杯溫水,擱在了自己麵前:“喝這個。”

詩人在自己家裡待了一天,已經把裡裡外外的東西全部翻了一個遍,翻到書房裡的那些警局檔案時,希澤拚命阻止,手/銬的鎖鏈被弄得嘩啦作響,這人於是笑著把東西放回去說他不看了。

但是還沒等他鬆口氣,這總是帶著優雅麵具的情報手再次拿出東西,又笑著對他說:“不好意思,騙你的。”

希澤:“.........”

這麼來來回回數次,希澤還每次都會上當,詩人也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那驚人的學習能力讓他很快就熟悉了這個房子,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直接就躺在臥室裡唯一一張床上了。

而被他鎖住的希澤也被迫換到了沙發上。

年輕的小警察十分確認自己現在就是被劫持了,而且綁匪目的十分不明確,他盯著那杯水,最後還是出於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拿過去喝了,腦中不知道第多少次閃過“到底怎樣才能自救”“前輩們什麼時候才會搜到這邊來”這種問題,他在複雜的思索中輕聲問道:“你剛剛是被我吵醒了嗎?”

詩人翹腿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本來想說不是,但是看到他那雙帶點愧疚的眼睛,臨時改了口:“也算是。”

希澤疑惑:“什麼叫也算是?”

詩人摸了摸下巴,從旁邊的架子上把那鐵皮警徽拿過來:“可能是睡在你家裡,看多了關於警察的東西,一直在做關於警察的夢,夢裡你把我驚醒了,所以叫也算是。”

“.......”希澤憋了半天,吶吶出聲,“這不算我的,而且看東西看多了就會做相關的夢,這個假設也沒有科學依據。”

“那就是你拿東西的聲音吵醒了我。”詩人改口,反正打算把這個罪名板上釘釘地加到他頭上。

希澤無力反駁,隻能略有歉意地低頭,喝了一杯水潤了下自己的唇。

詩人此刻一條居家長褲配緞麵襯衫,屋內隻開著臥室裡的一盞落地燈,他抬手支頭,動作間光照在寬鬆的襯衫上,因為那特殊的布料而顯出流光瀲灩的色澤,

他半張臉隱在陰影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人平時至少會跟他聊上幾句,大半夜一言不發坐在這裡實在是讓希澤有點不適應,他動了動手上的手/拷,被這麼鎖上一天也多少能體會平時看守所那些三流子們的感受了,他小心地試探一句:“你到底打算乾什麼,難道要一直待在這裡?”

詩人笑了,那副禮貌斯文的神采重新回到他的臉上:“你們警察下一步的安排是不是都聽上級的?”

希澤摸不清他的意圖,隻能回一句:“當然。”

“那我現在也是,看老大怎麼安排,包括接下裡要去哪裡,要做什麼,所以一切都還不確定,”詩人閒散地坐著,看著他被迫以這個躺著的姿勢和自己對話,眼底有一抹玩味,“不過希澤,比起問我下一步會做什麼,你不應該更關心你自己的處境嗎?看我是心情好打算繼續壓在手上鎖個幾天,還是心情不好明天就殺人滅口?”

聽到殺人滅口四個字,希澤下意識往沙發裡縮了一下,聲線有點忐忑:“我問了也沒用吧,又不能改變什麼。”

詩人放下手,那原本戴著表的手腕空空如也,沒有了飾品修飾,他身上那種充滿涵養的氣質反而更加純粹了:“說不定你多說幾句話,我心情能好一點,這樣你等待救援的時間就會變長。”

希澤剛想開口反駁,就聽到咚咚咚幾聲敲門的響聲。

兩個人的臉色皆是一變,希澤是沒反應過來愣在了沙發上,詩人則是快步起身,關掉了臥室的燈,從枕頭底下摸出了那把警用配槍。

<p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