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書院包了,能吃著飽,但吃不著什麼好。
清水巷離太學不算近,腳程快的約莫一刻半就能回到,所以徐長贏每天都是回來睡的,這點上還算過得去。
蘭時也曾想過勸他,太學包住宿,不用回來,可他以家中獨留兩個女子,始終不放心為由回拒了她,蘭時也隻能作罷,畢竟有前車之鑒,想想都發怵。
“我們也要多想想辦法,早日幫夫君減負,不做那坐吃山空的遊手好閒之徒。”
第二天,雞鳴起。
“夫人,我上學去了。”
“好,夫君路上小心,晚上早點回來,我給你做涼拌豆皮。”
趁徐長贏出門上學之際,屋內的兩個小娘子也早早就拾掇好,迎著曙光便出門去。
不出兩刻,她們又站到了慶豐樓前,這次還沒等進去,門口站著的夥計很快地便把王福給吆喝了出來。
“喲,蘭小娘子,這麼早就過來了啊。”
蘭時摘下帷帽,與昨日不同的是,她換了一身杏黃的窄袖衫襦,俏生生的樣子讓人根本看不出來她已成婚,“王掌櫃客氣了,叫我蘭時就好,實不相瞞我已成婚,夫君就讀太學,這頭發是為了方便我係布綾,才放下的。”
大兗朝內,民風淳樸,無論高官百姓,已婚女子一般束髻,以區彆未婚女子,當然這並不是什麼嚴令,若是有特殊情況不束髻,旁人頂多也就多看幾眼,並不會說些什麼。
“是我唐突了,這邊請,白老板還需要等一會兒才來,我先讓後廚給你上份朝食,想必兩位還沒吃吧。”蘭時看上去年紀尚小,沒曾想竟已成婚,王福按下心頭百般念頭,將兩人緊著迎進去。
一聽到有吃的,白術的小嘴比誰都甜,蘭家將她養的極好,圓乎乎的小臉就像那年畫娃娃一樣可愛,讓人見了心生歡喜,“沒有沒有!還沒吃東西呢!”
兩人跟著王福的指引,尋著一處偏僻處坐下,每張八仙桌上都放有一些瓜子和柑橘,白術屁股還沒坐穩,拿著那鮮亮的柑橘就要開始剝。
“不許吃。”
蘭時一掌拍在白術的手臂上,紅唇微啟:“等吃了朝食,再吃這甜膩玩意兒。”
白術生氣地撅起小嘴,翹得仿佛能在上麵掛上一把小油壺:“小姐,我餓,我先吃幾個,不占肚子的。”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想等等半路拉肚子,大可不聽我說。”美人微凜,素白的布綾明明擋得嚴嚴實實,可白術就是莫名的覺得背後一陣顫栗,像是被一雙清眸盯著,“不吃了不吃了,我不吃還不行麼。”
兩人就著個橘子,來回推拉之勢,一道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慶豐樓。
“喲,王福,你這慶豐樓,怎麼就這麼雞碎點人啊,不是都準備到辰時、吃朝食的點了嗎?”
話中嘲諷,就連門口路過的三歲小兒都聽得出來,更彆提樓內的人了,王福聽到聲音,氣呼呼地從後廚走了出來,粗眉皺得如似倒立,“方海川,你不回你的醉香樓,來我們慶豐樓作甚!”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庖廚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看似是庖廚,可腰間卻學人裝模作樣的彆了一把文縐縐的折扇,三不三四不四的,怪異的很。
“我這不是路過,見王掌櫃這冷清的很,心善,特地進來給你添點人氣兒。”
方海川不顧王福話中的趕人之勢,故作悠閒地繞著他,歪頭歪腦地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