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功勞,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無比的光榮,也怪不得裴立弘如今不肯放他退朝致仕。
“既然是宴兒看上的,那必定是有他過人之處,為父相信你,可以為寬兒和修哥兒尋得一個好老師的。”
兩個加起來差不多到半百的公子哥兒,聽到父親的教導之後,也停下了嬉鬨。
兩張相似的臉龐隔桌相望,徐伯程不由內心一酸,想起了三十年前的往事。
小恪,如果你如今還在,看到宴兒和寬兒的樣子,應該也會同我現在想的一樣吧…
“說來倒也是緣分,他跟我們一樣姓徐,沒準兒大家八百年前是本家呢。”
盛南昭也已經飽了,她從衣袖裡掏出一個小老虎模樣的布偶,一邊在修哥兒眼前晃,一邊還學著它發出低吼的聲音。
作為樓蘭郡主,她的所見所聞原本就比普通人家的兒女要廣得多,不僅親眼見過山中大王,甚至還在親自參與過樓蘭王舉辦的狩獵宴,可謂風采。
嫁到徐家,作為徐國公府的大少奶奶,國公爺的嫡長媳,盛南昭也不曾在府內收斂過她的自然心性,當然也得益於國公府所給予她的環境。
尚心自在,其樂融融。
“是的,他的名字也很有意思,長贏,夏也,想來他的父母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應該是希望他能夠像夏天一樣熱烈燦爛吧。”
徐時宴話音剛落,一聲脆響,吸引了全屋人的注意,就連窩在父親懷裡吃得正歡的修哥兒都怔了一下,旋即撲閃著大眼睛,連麵前的布老虎都不玩了,昂著頭就朝聲源處望去。
“父親!”
“老爺!”
眾人驚慌,徐瀾連忙上前查看,隻見其腳下的名貴花梨木地板上,木屑翹起,旁邊躺著幾塊碎裂的瓷勺,原是徐伯程不小心弄掉了。
“你…你剛剛說,他叫什麼?”
顧不上有沒有被鋒利的瓷片給刮傷,徐伯程一手撥開已經準備躬下身去,撿碎勺的徐瀾,飽經風霜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像是不敢相信剛剛聽到了什麼。
“父親,您怎麼了?就算是再怎麼急也要留心安全啊!”
徐時寬此時也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了,印象裡,身為一家之主的父親從來沒有像現在那般失態,全然沒有了為官將近三十載的淡然自若。
見屋內好幾雙眼睛都看著自己,陷入魔怔的徐伯程此時也堪堪回過神來。
他黯然垂下眼,原本激動急躁的心情,也像是突然被人一掌打斷那般平靜下來,“為父失態了…你們繼續吃吧,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說罷,他抬手示意徐瀾,拿過趁手的拐杖,無視屋內所有人關切的眼神,一步一頓地朝外麵走去。
“徐瀾啊,你說,這麼些年,我是不是應該早些放下了呢?”
走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徐伯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徐瀾說著,他的雙眼早已沒了往日在朝堂上舌戰群雄的雪亮與堅定,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吸走了光。
“小恪定是惱了我,不然都過了這麼多年,連宴兒都已經有了修哥兒,他怎麼還不回來看我呢?”
“二少爺與老爺您自小交好,就連老奴這個旁外人都看得清,二少爺…許是在外麵有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