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 / 2)

皇城有好事 清閒丫頭 6317 字 2024-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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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宮中處處守衛森嚴,但森嚴與森嚴之間,也有虛實疏密之彆。

帝後、皇子及一眾親貴都在設宴的大殿那一處集聚,自然也是那一處守衛最為密實,彆處與之相較,儘顯疏鬆冷清。

是以莊和初擇的這一處雖清靜,卻並不偏僻。

甚至還擺了不少盛放的山茶花。

山茶是南綏冬日裡隨處可見的花,但雍朝皇城冬日寒氣深重,山茶在這裡無法露天生長,更遑論開花。

這些都是在溫房裡精心培育的。

就好像宮中訓練出的那些舞姬樂師,常日在不見人處精心打磨技藝,需要之時,才會擺出來,作為盛宴上一抹氣氛的點綴。

明媚,熱烈,卻也隻是個氣氛,無足重輕。

莊和初輕輕伸手,有些遺憾地撫過一朵紅得奪目的山茶花。

那綢緞般的花瓣已經凍透了,像血被凍凝成一瓣瓣薄片,仍未棄絕求生,手指甫一挨至近前,溫熱的氣息便被迫不及待地吸去了。

卻也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如此潑水成冰的冬夜,天地間不知要斷絕多少生機。

實不該再造殺孽。

可惜。

寒風撫枝,衣上影動,送來一縷淺淡的鬆香氣息。

鬆香是生自鬆樹之中的油脂。

可是近旁沒有鬆樹。

鬆香的氣息是並著一道比冬夜更寒的寒芒來的。

尖銳的寒意穿破溫厚的鬆香,自背後直刺而來!

莊和初惋惜地輕一歎。

寒芒閃瞬便至,即將刺中這片毫無防備的後心時,這佇立花叢前的絳紅身影忽地一動。

輕快得好似一朵山茶花被風輕拂了一下。

紅影一晃,一擊陡然落空。

莊和初立於花前,寒芒從他背後刺來,亦是向著花叢而刺,他閃身避過這一擊,那寒芒便是正正衝他剛撫過的那朵花而去。

故而這一閃身莊和初並未撤遠,鋒芒擦身而過之際,抬手一扣,將那執著寒芒的手牢牢扣住了。

寒芒驀地一頓,正險險頓在花瓣前。

寒芒並非刀刃。

是根長逾一尺的冰淩。

皇宮幽深,多得是疏於照管的屋舍,這樣的冰淩也不難尋,隻是這根顯然被精挑細選出來又經細細打磨過,鋒尖極銳,寒光湛湛,不遜精鋼。

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一朵冬夜裡垂死的花零落入泥。

可若說透穿重重冬日衣衫再刺入肌骨,以來人的內家修為,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不過,來人也並無這般妄想。

這一截似早在其意料之中,手腕乍被扣住,執著冰淩的手便頓然一鬆,另一手毫不遲疑地迎來,將直墜而下的冰淩一把撈起。

而後鋒芒一轉,自下而上刺去。

直取莊和初咽喉!

人的咽喉處,比一朵冬夜裡垂死的花更脆弱百倍。

莊和初若是個高手,就該在來人這一倒手間看出,此刻接過冰淩的這隻手才是來人慣用的手。

再由此推知,剛才朝後心的一擊隻是虛晃,眼前這一擊才是目的。

可莊和初不隻是個高手,還是心細如發的高手。

冰淩是執在手中使用不假,但若想發揮兵刃之力,必得配合身法,如此近的距離,如此急劇的變化,隻夠冰淩倒手,絕不足以做身法變換。

是以來人甫一刺來時便使的是配合下一擊的身法。

隻這一點發生在視線之外的彆扭,就足夠莊和初在第一擊刺出之前便將這一招間的虛實了然於心了。

幾乎就在這一擊刺來的同時,莊和初已淩身而起。

來人眼前遽然一空,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條被扣住的手臂已隨著一個鬼魅般匪夷所思的力道反擰於後,登時痛徹半副身軀。

下一瞬,這痛感就忽地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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