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雅的話很突兀,大家卻都沒有多想,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顧文雅和周自珍一起離開的,一個要上課,一個要上班,都是忙人。
顧文韜看著周自珍離開,才覺得空氣中壓抑的氣氛慢慢地緩和了下來。
他一轉頭,才發現顧德純還在客廳悠閒地泡著茶喝,和周致遠坐在那裡,還朝他招手,讓他快點過去。
顧文韜坐在沙發上,接過顧德純遞過來的茶杯,這才想起來,問道:“爸爸,你今天下午不上課嗎?”
顧德純悠閒地喝了一杯茶,道:“不去了!我知道你這次回來的時間短,所以,早就跟同事們把科研的時間都調整了一下,這三天,我都沒有課了。
要不然我也不會今天忙一上午上午。”
顧文韜啞然,沒想到,這個家裡,最在乎自己的人竟然是顧德純,是這個在他過去十幾年沒有多餘回憶的爸爸。
這個時候,他才突然回憶起來,他以前讀小學、初中的時候,每個學期開學和放假之前都會舉行家長會,而來參加家長會的人,一直都是顧德純,從來沒有變過。
按理說,顧德純是老師,每個學期開學和放假之前,也十分忙碌的,可是他卻從來一句推脫都按時去了。
反倒是,當局長的周自珍,永遠都在忙,永遠都沒有時間,隻會回到家送上一堆的對不起和禮物。
這個反思,讓他突然醒悟到,他這些年有多眼瞎耳聾、頭腦發昏,從來都沒有去認真了解過這個家,隻是偏聽偏信地以為這個家最愛自己的人應該是周自珍這個做母親的,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到底為自己付出了什麼,還差點錯過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這一刻,他突然十分想跟顧德純傾訴自己這半年的變化,想讓他幫自己找到該走的路,不要再迷茫。
暑假裡,天氣是最熱的,顧德純讓顧文韜和周致遠去收拾一下房間。。好好睡個午覺,傍晚天氣涼快了,帶他們去附近逛逛,學校附近的熱鬨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直到夜市結束。
兩人都還是高中生,雖然見過不少,也經常往返大學,但是,這種靜下心來,欣賞大學氣氛的事情,卻還是第一次做。
兩人也不推辭,他們是真的很累了,打著哈欠,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顧德純輕手輕腳地給他們關了房門,回了自己的房間,翻出一本閒書,打發起了時間。這三天的行程,他早就詢問過同事和學生了,已經製定出做合理的安排,甚至他們出門需要帶的包包,他也趁著周自珍不在,收拾了出來,現在根本不用慌張。
他也說不上為什麼,就是不大希望,周自珍知道他的這些小動作,或者說,她也根本不關心他的這些行為吧!不然,兩人同床而眠,衣櫃裡有什麼變動,即便是他再小心,她真用了心,又怎麼就會沒有注意到呢?罷了,他對她已經沒有太多期待了,現在他們隻剩下了親情,而且他有繼承自己衣缽的女兒顧文雅,有出類拔萃的兒子顧文韜,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許是獨自在彆人家住了半年的緣故,顧文韜現在睡覺十分淺,也少了。
聽到客廳裡有倒水的聲音,他就醒了過來。
偏頭看看旁邊四仰八叉睡得還流口水的周致遠,他輕手輕腳地起了床。
顧德純接了水,準備回房間,就看到站在客廳,還沒有睡醒的顧文韜,一時十分驚訝,低頭看看自己的水杯,小聲說道:“是我把你吵醒了嗎?”
顧文韜搖搖頭,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道:“沒有,就是睡夠了,自然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