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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芙蕖今夜求他相助,他卻不能夠遂她所願,占去她的身子。
但至少在“避疫”的事情上,這西北禁區當中,無人比他更懂得如何去做。
是以,又一日清早起來,他叩上孫芙蕖的房門。
孫芙蕖初初醒來,尚不及用過早膳。剛巧趙深來此,為她送了幾樣飄香軒的米糕。
“這糕點,你是如何買得到的?”
莫說平日裡,若欲買飄香軒的吃食,便唯有早起去等。
如今他們在禁區裡,而飄香軒在城南,趙深總不可能瞞天過海,暗中往返於兩地之間。
“記得孫小姐尤愛此物,學生遂請托了旁人相幫。”
孫芙蕖同他道謝,留了他一起用這些點心。
幾塊米糕當中,有一塊的樣子,是她從未曾得見過的。
因覺新奇,孫芙蕖將那米糕撚起,笑問趙深。
“想我尚未入禁區許久,飄香軒竟就出了新式樣來?”
趙深不與她爭,將這一塊留給她嘗,另取了四方形狀,素白的米糕咬下。
那邊孫芙蕖不疑有它,卻在這新式的米糕入口之時,險些嗆咳起來。
米糕味道,大多酸甜適中,少許或有鹹味,卻也大致萬變不離其宗。
但這一塊,卻極辛辣。
趙深正坐於她側手邊看著,孫芙蕖不好辜負他一番心意,隻連忙將手裡剩下的多半塊,也囫圇塞進了自己口中。
待她好容易強行咽下,趙深遞給她茶水清口。
她急急灌下一盞,方得以開口問他。
“莫非是飄香軒,欲自砸招牌不成?這新出的式樣,怎麼竟這般辣?”
趙深倒並無驚訝之意,反倒恍然一般,輕緩笑起。
“忘了同你講明,為克時疫,店家也做了極應景的點心。這一款米糕裡,說是摻進了沙薑、秦椒等香辛佐料。”
孫芙蕖皺皺鼻子,回想那米糕的氣味。
“怪不得……”
她遲疑著,點了點頭。
“倒是與董醫令分發的禳瘟荷包,聞著頗有相似。”
孫芙蕖不懂藥理,趙深如何解釋,她便如何信了。
更何況,她不懂蠱毒與咒祝的秘法。
既不知符水是為何物,她更加沒能覺察,趙深在米糕中動了什麼手腳。
孫芳芝來她門前催促,她便也匆匆收拾停當,與趙深步出房間。
見到趙深從妹妹房內走出,孫芳芝稍一怔愣。
趙深連忙拱手,恭敬同他解釋。
“學生來為孫小姐送些早點。”
孫芳芝麵色未改,仍是冷峻如常,對趙深微微點頭,便轉身先行一步。
挨家收屍的一路之上,趙深隱有察覺,孫芳芝似乎有話欲同他講。
隻是他們各自皆都事忙,待到日落前後,眾人收工,俱返回兩儀堂中,他方才被孫芳芝叫住,留下來單獨講話。
這些日子以來,孫芳芝常於近旁觀察趙深。
因為收屍點檢的差事之便,自家幺妹心儀的這位相府門生,他得以細致地考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