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連下了三日,今天才將將放晴。
孫府還是一派悲哀模樣。
王學斌身著一身白色長袍,一手拿著用白布包裹的寶劍,一手提著一個牛皮箱,謝絕了師兄們的挽留,走出府門來。
三年前的他,就是這樣走進武館拜師學藝的。
這三年時間要比他前二十年的生活還要豐富。
王學斌麵色肅穆的在路上走著,心裡很是淩亂,他師傅去世的那一刻,他有些理解了師父的話。
他的根在現代,在這個時代始終沒有歸屬感。
這裡的人,這裡的事,這裡的思想,這裡的生活習慣,一切的一切都告訴著他,這不是他的世界。
因他在這個世界裡沒有根,這不像是他之前減肥。
減肥是因為係統給了他的改變的底氣,他自己有改變的**。兩相結合。他才能這樣豁得出去。
但是功夫對於他來說隻是一種愛好,就像是他喜歡的音樂、曲藝、一樣,有,錦上添花,沒有,也沒什麼所謂,日子還是一樣的過。
他本不是什麼有毅力的人。
倘若他真的有毅力的話,他也不會長這麼胖了。
他練武練成這樣,隻能說是他在減肥時期留下的良好的運動習慣,對於他來說,武術也隻是運動的一種。
與遊泳,跑步,舉杠鈴,深蹲沒有什麼區彆。
他看著師傅闔眼離去的那一刻,功夫這個詞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師傅的死亡不斷提醒他,這終究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那麼一群人,他們為武而生,為武而死。
功夫對於他們來說不單單是一種技藝,而是早已演化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信仰。
那一刻起,王學斌開始感覺到功夫這個詞在他心底慢慢的生根。
因此,他抑製了自己想要提交任務的衝動,重新收拾行李,準備再丈量一遍他和師傅曾經走過的路。
他的師兄們曾經挽留他,希望他留下任教,或者介紹他到國術館去當教習。
但是王學斌全都婉拒了。
收拾好了東西,用布將師傅送他的寶劍纏繞起來。
一手提著箱子,一手拿著寶劍。迎著雪後初晴的陽光。向遠處走去。
萬順武館,是洛伊一家教洪拳的武館,館主姓也姓洪,身量不高但身形魁梧,擅長鐵線拳和子午捶,功夫不淺。
此時武館內兩人正在激烈交手,兩人手腳相擊,發出“砰砰”的聲音。
邊上武館的弟子也在目不轉睛盯著這精彩的切磋。
王學斌左手架開橫拳,然後變招打了一個雙峰貫耳,向洪館主頭部擊去,顯露出自己的中門。
洪館主瞧準破綻,順勢沉下身子一招定金橋,雙掌向前一推,臨近腰身時才收了三分力道。
王學斌看到洪館主這一招,也不躲避,隻是順著這一推的力道,順勢後退了兩步,然後抱拳拱手,示意結束。
洪館主見他抱拳,也起身擦了擦汗,抱拳拱手,口稱承讓。
洪館主猛喘幾口氣,看著氣定神閒的王學斌,半是試探,半是真心的說道:
“好小兒,當真是練武嘞材料,咋著這,要不然來我這特兒當教習,我把我所有嘞把式全交給你。”
王學斌聞言婉拒道:“洪師傅這一路拳法就讓晚輩受用不儘了,那還敢再奢望其他。”
洪館主指了指他笑了笑,沒再說什麼。